而自己隻是個微不足道的女配角色,或許連女配都稱不上,一個面對現實生活想要發瘋的路人罷了。但她竟然有江憫的聯系方式。
夢裡不受控的自己給江憫發消息,他們兩曾經也有什麼瓜葛嗎?想不起來了。
反正她鬼上身一般詢問江憫能不能給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與他相處的機會,哪怕清楚江憫正和他的女主人公處于熱戀狀态。
當然沒有回音。
她急瘋了,卻不知該怎麼發洩。
路上空無一人,家不能回,肚子裡還有一個并不被期待的小孩。她好像快被所有人給逼瘋了。
……
腦袋又一頓,奚元在自己家裡的自己卧室中醒來。迷迷瞪瞪地環視周圍一切,腦海裡有個聲音恍然大悟一般說道:原來都是夢啊。
可擡頭,她差點被驚得靈魂出竅。
但見李維霖正扒在窗外,窗戶一直開着。外面風特别冷,應該是冬天。風吹亂對方本該精緻的發型。她幾乎要脫口而出:李維霖,我好久沒見到你了!卻被李維霖極度生無可戀的聲音搶先:“奚元,說好了一點來接你,你看看現在都幾點了!你對得起我嗎?”
“啊……”
“事不宜遲,快走吧!先穿上件外套!不用再帶些什麼麼?别忘了你的證件。”
“嗯,好,好。”奚元忙不疊回身去找東西。沒錯,就是那隻熟悉的豆灰色羅意威旅行袋。她忽然想到什麼,眼裡亮亮的,折身去問李維霖:“我們去哪兒?”
果然是她所期待的答案:“放心,美國那邊我安排好了,我帶你去我一朋友那兒,他是江家的二少爺,叫‘江憫’……”
太好了,果然,她又能和江憫見面了。
但是,“等等,你說他是二少爺?”奚元拽着包包,眉頭蹙起。
“對啊,他在他們家排行老二,上有哥哥下有弟弟的。好了,别說那麼多,一會兒耽誤時間被你家人給發現了怎麼辦?”李維霖拉過奚元遞出來的手,護着她站到窗戶外。她有些憂慮,想問:既然江憫在家中排老二,那不就說明這還是在小說中嗎?但這個問題不能問李維霖,而且李維霖也是小說中才有的人物……
腦中一團亂麻,先顧及眼前,她在三層樓的高度向下望,瑟瑟發抖:“等等,你的梯子呢?”
“什麼梯子?”
“沒有梯子你怎麼上來的?”奚元瞪大眼睛。
她與李維霖對視,可李維霖表現得一切都非常理所應當:“就這麼爬上來的呀!”
奚元沉默片刻。
問:“那我們怎麼下去?”
“跳下去呀!”
“快點,快點,再慢就來不及了,我們會錯過航班。”李維霖不斷催促,“來,别害怕,我和你一起!”
她的手被李維霖緊緊攥着,沒等她答話,她就這麼鬼使神差地和李維霖一起從三樓跳下去。
一陣尖銳的刺痛,好像在那麼一瞬間被拉回現實。
可緊接着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她徹底陷入昏迷。
……
機場的休息室裡,江憫看了看手機。
與奚元的對話框停留在十幾分鐘前。他說:【我過安檢了。】她說:【好,一路順風。】
再無話。
在又一次分離面前,兩個人心裡清楚,說再多的話都無濟于事。這些屏幕上文字所帶來的撫慰,對于心裡的暗痛來說毫無作用。
但他手機在兩隻手之間換來換去,思索片刻,還是起身離開了。
開着他的阿斯頓馬丁Victor,看着空蕩蕩副駕駛位。
北城的夜還是那麼擁堵,一條條金色銀色的光線蛇一般纏繞交錯在一起。
急嗎?好像是有點急。在要離開這個地方時他忽然做出一個決定,與當初想把奚元留在芝加哥時一樣的決定。他想誠懇地和奚元的母親好好談一談,雖然這一切聽上去都挺荒謬的。
這麼一想,他握着方向盤自嘲一笑,感情确實能讓人做出很多傻事,無論何時何地。
到奚元的小區門口,他撥出奚元電話,但無人接聽。
一遍一遍撥過去,都沒有人接。
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可能是發生了什麼,或奚元的手機靜了音。而他現在能做的似乎隻有不斷撥着這電話。
終于接通了,卻是個四五十歲的女人聲音:“喂?你是奚元的朋友吧?”
聲音有一些唯諾,并不像奚元母親。
可能是家裡的阿姨。江憫想着,說:“是,奚元在嗎?”
“她……”對方有些猶豫,還是說,“剛出了一點狀況,她現在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