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家裡那種,”斯内普說,“是去外面……”
他止住了話頭。
這太奇怪了,布蘭溫退出了斯内普的懷抱,她看着眼神落在别處的戀人,疑慮浮上心頭。
“比如去逛商店……”
“我們都對那個不感興趣。”
“或者去公園散步。”
“這不算約會。”
“去……”
“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一下子閉上了嘴。
布蘭溫微微仰着頭,灰色的眼睛在燈光下明亮地閃爍着,她半是嗔怒半是抱怨地講:“如果你再不把想說的話說出來,我就要生氣了。”
斯内普臉頰發燙,他凝視着布蘭溫挂在耳邊的、晃動的珍珠墜子——他上周送給她的禮物,說:“我看到了你的照片,和韋斯萊雙胞胎的。”
什麼照片?布蘭溫面色透出幾分困惑。
“1993年7月,遊樂園拍的。”斯内普補充。
話說出來,他就後悔了。
布蘭溫顯然是忘記了這回事,那照片說不定是她随手放的。
他又不是不清楚她的毛病!
布蘭溫努力地在記憶裡翻找着畫面。印象中,她似乎是有和雙胞胎去遊樂園玩過,但照片她早就不知道丢在哪裡去了——她向來不愛收拾東西。
隻是斯内普這是在……吃醋?
她定眼,新奇地打量着斯内普。他僵在那裡,頭微微向右偏着,眼神放空,睫毛随着呼吸輕輕顫動,嘴角往下撇出一個極小的弧度,仿佛剛剛說話的人不是自己似的。
是從來沒有見過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布蘭溫左手捏捏他染上幾分熱意的耳垂,情難自禁地湊上前去,和他交換了一個綿長的吻。
吸氣,呼氣,喘息。
濕潤的月光從窗棱流下,被纏綿的雲霧漬透。
直到布蘭溫感覺有些透不過氣,她才松開他的唇。
“很在意?”她帶着笑意問,手指從他耳邊離開,挑起一縷斯内普垂在臉側的頭發把玩着。
斯内普沒說話,深邃的眸裡泛着點迷離的水光,喉結緩緩滾動。他咽了一下,又戀戀不舍地追上來纏吻。
“唔……”問句被攪碎,不成句的音節消散在唇舌間,沒有等到回答,布蘭溫報複地用指甲掐了下斯内普的耳垂。
“有點。”斯内普微喘着松開她的唇瓣,含糊不清地說,他又親了下她的眼皮。
溫熱的唇瓣貼在眼皮上,布蘭溫笑意加深,能讓斯内普承認的有點——恐怕不止有點。
她拉開了點兩人的距離,仰頭看着他。她這才看到斯内普的黑眼圈。
布蘭溫伸出手,輕輕地按住了那片烏青,忽然有些心軟。
他難道在意了一晚上嗎?
隻是去遊樂園玩過而已。
可是——布蘭溫怔了一下,心忽然澀澀地難受起來。
斯内普去過遊樂園玩嗎?
在他16歲的時候,有朋友嗎?
她是不夠好的戀人,她應該給他更多的安全感。
“我這兩周要出差,去美國交流。”她遺憾地說,“等我回來?”
斯内普淡淡地應了聲,心裡有些失落。
那就等她回來再說吧。
……
兩周時間,在巫師漫長的生命裡并不算什麼,但是對于尚處于熱戀期的情侶,是如此難捱。
才周五,布蘭溫還要過兩天才回來。他想着。
郵差鬧哄哄地飛進禮堂,給小巫師們丢下各式各樣的信件或者包裹。斯内普坐在教師席上,機械地插起一塊鹹肉放進嘴裡。這時,突然有隻眼熟的貓頭鷹突破重重包圍,徑直給斯内普丢下一個包裹。随後,它俯沖下來,一頭埋進蛇王的餐碟,歡快地把土豆啃食得幹幹淨淨。
是貝琪,斯内普放下手中的刀叉,打開了包裹上随附的信件。
“明天早上九點,家門口等待。——B.A.”
“那是什麼,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好奇地眨眨眼睛。
“沒什麼。”斯内普平靜地回答,端起咖啡喝了口,擋住了唇邊泛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