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個孩子!”斯内普忍着火氣,将目光投向鄧布利多,“你可以保護哈利·波特,為什麼不能同樣地對待她?”
“你真的這麼認為嗎?布蘭溫是個像哈利一樣,不知世事的孩子?”鄧布利多反問。
斯内普飛快地反駁:“她比你的奇迹男孩要成熟穩重得多。”
鄧布利多不意外地動動右邊眉毛,放松了上半身,倚靠在寬大的椅背上。
“西弗勒斯。”他低聲叫道。
“有時候,我看着布蘭溫,會想起你。”鄧布利多長長歎息着,“我好像對你們索取過多。”
斯内普嘴角往下拉了些,顯然對他的話嗤之以鼻。
“我老了,西弗勒斯。”鄧布利多取下眼鏡,揉了揉眼周,“他們都說人老的時候總是會不再展望未來,而是會回憶往事。我會想起我年輕時也曾經犯下不可饒恕的錯誤,如何一意孤行,或者傲慢地、輕易地給一些人判定了死刑。”
“容我提醒,我們談論的主題應該是埃利奧特——而不是——”斯内普硬邦邦地說。
“是的。”鄧布利多說,“你們都是我信任的夥伴、可靠的戰友,但恕我直言,我同樣地擔心你們。”
擔心?斯内普喉結滾動了一下,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麼諷刺鄧布利多,但是迎着老者真誠的藍眼睛,竟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空氣在這一瞬間安靜了,或許是一瞬間,又或許是幾分鐘。
“西弗勒斯,愛不是利益交換。”鄧布利多看出他的不自在。他站起來,走到斯内普面前,“愛需要條件發生,但不是遵守規則,我們就能獲得愛。”
斯内普不明所以,“這和埃利奧特有什麼關系?”
“被愛,被信任,被遠遠近近地注視着,本來就是一件幸福的事。”鄧布利多說,“但一直思考着為什麼愛沒有到來,愛為什麼到來,我要在托盤上再加多少砝碼才能讓它平衡,這些還是愛嗎?還會是令你幸福的愛嗎?”
斯内普的眉心擰起來了,他帶着不解,“如果你知道答案,何不直接告訴我——”
“我無法告訴你。”鄧布利多遺憾地說,“每個人對此的看法大不相同。但我害怕你們習慣于這種用規則和秩序去衡量愛的方式……斯萊特林們慣有的思維方式,或者不是斯萊特林,隻是我們成年人更喜歡的方式。”
鄧布利多歇了口氣,“我無法預測接下來的治療會發生什麼,或許很輕松,也可能會很艱難。但就像我很久之前對于布蘭溫所說,是夢境,就會有謬誤。答應我,西弗勒斯,記住這句話。”
他把手搭上斯内普的肩頭,五指用力捏了兩下。
斯内普并不适應這樣的親密,他微微轉動着肩膀,好讓那隻手将将離開自己。
“我記住了。”斯内普承諾道。
鄧布利多把手放了下來,鳳凰長鳴一聲飛到了他的胳膊肘上站着。
“噢對了——還有件事。”鄧布利多和福克斯眼瞪眼地站了一會,忽然又出聲。
“你說。”
“剛剛的記憶,布蘭溫讓我保密……等你們都醒來,我恐怕要給你個一忘皆空了。”
記憶?斯内普想到剛剛畫面中的某些場面,心情忽地不暢快起來。
“别想着對我記憶動手動腳。與其打算對我一忘皆空,不如多想着怎麼對她解釋。”斯内普一甩衣袖,黑袍滾滾地像隻夜裡滑行的蝙蝠,飛出校長辦公室。
“啊——解釋。”鄧布利多頭疼地捂捂額角,對着福克斯說,“老夥計,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福克斯啄了啄他的手,又回到了架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