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蘭溫眨了眨眼，看向斯内普。他也不過比她早醒了一天，卻已經在短短的四十八個小時裡将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他是不是又沒有好好休息？布蘭溫懊惱地掐了下自己的掌心，她就不應該在夢裡口無遮攔——

許什麼願望！什麼第一個想要見到的人！

“舉手之勞。”斯内普清了清嗓子，目光蜻蜓點水般掠過低頭看不清神色的女巫，聲音低沉而溫和，“埃利奧特的優秀，是有目共睹的。”

耳根像是被根羽毛撓了一下，燥熱一點點順着心口往上蹿。

他又在誇她！布蘭溫呼吸頓了頓，那些在夢境裡的畫面忽然從記憶中被拖拽出來——

這下臉也開始發燙了。布蘭溫把頭埋得更深了些，好讓長發把自己的臉頰完全擋住。

像隻自欺欺人的鴕鳥，她想。

但好在年長的女巫幫她打破了尴尬。

“這再好不過了。”哈丁揮了下魔杖，将燒得焦黑的燈罩清理一新，“埃利奧特——布蘭溫在聖芒戈治療三個月，速度快的話，也許兩個月就夠了。”

她轉過頭，對着布蘭溫說，“在幫你維持靈魂穩定的時候，波特夫人和波特先生的靈魂留了些碎片在你那，我想這也許是魔力不太受控制的原因之一。”

“波特？”布蘭溫納悶道，“他們……”

“還停留在這裡。”鄧布利多說，“半個月前，你就把他們放出來了。”

“是這樣，我建議是……”哈丁已經和鄧布利多你一言我一語地商量起接下來的安排。

布蘭溫偷偷用眼睛勾了下鎮定自若的斯内普。聽到他們的名字，他居然沒有反應？

不對，他們在她夢裡早就見過面了。

雖然那時候意識不清醒，隻能模模糊糊感知他們的存在。

布蘭溫不由搜刮起僅存不多的記憶片段，她會不會在他們面前幹了什麼蠢事？

另一個聲音從她腦海中冒出來。

在夢裡，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是正常的。

可是她不僅做了一些！她還給他講了麻瓜的童話故事！她還差點、差點——

悠長的旋律仿佛在耳邊由輕至重地響起，在那個小小的陽台上，他和她的臉幾乎要靠在了一起——

“梅林啊！”布蘭溫把頭磕在手掌心裡，全身都僵直了，“我到底做了什麼！”

四周安靜得像是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布蘭溫猛地回神。

這裡是鄧布利多的辦公室，不是她一個人待着的醫療室！

“布蘭溫？”鄧布利多輕聲喊道，“你不舒服？”

她擡起頭，腳尖在鞋子裡繃蜷緊，恨不得穿越到過去，把犯蠢的自己掐死。

“沒有。”她呵呵地幹笑了兩聲，“我随時聽從你們的安排。”

哈丁松了口氣，轉頭繼續和鄧布利多安排起接下來的行程，布蘭溫握着校董會給出的文件來來回回地看，仿佛上面隐含着什麼高深的咒語似的。

隻有斯内普，盯着女巫紅透的耳尖，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