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媽媽就在自己醒的時候端來了粥,而不是看自己醒了再給吃的。
就像是知道我那時候會醒……
梁玉吃完芝麻糕,看着妹妹說謝謝。梁錦立刻說謝什麼謝,一塊糕而已。
梁玉轉過頭,不想讓梁錦看見自己的表情猜到什麼。
隔壁和梁家隻隔了一條細窄的小巷,兩家人都是紮的籬笆,很容易看見院子裡的情況。不同的是,路家的籬笆還攀着喇叭花,藍的白的粉的都有,一眼望去,在這條街上都很惹眼。
這條街都是青石闆路,房屋有高有矮,粉牆黛瓦,和帶着潮氣的石闆路很搭。
“小錦來了?”
院子裡刨木頭的男人笑呵呵招呼她們進來,就是眼神讓梁玉不舒服。
路大叔很熱情地倒了茶水,就是眼睛時不時從少女的領口轉一圈,梁玉一眼就看透他在心裡想什麼。
梁錦像毫無察覺,捧着茶杯道:“姐姐病好了,我爸叫她來您這多看看。”
女孩沒把話說很直白,但路大叔肯定聽懂了。有門技術的不缺拜師的,但路大叔這兒沒看見什麼徒弟,估計要不是個慣會拿喬的,要不就是壓根不收。
梁玉因為第一印象不好,已經開始看這男的不順眼。不過下一秒,她就知道為什麼人不收徒。
“路遠!來帶你隔壁妹妹出去聊!”
路大叔一聲喊,屋子後頭跑來一個個高條順的青年,白褂黑褲樣式簡單,但難掩帥氣。一雙眼睛稍微一笑就像月牙兒,看着就讓人也忍不住跟着微笑。
梁玉從善如流站起身,但沒想到路大叔說的“妹妹”是她,他自己又給梁錦倒上水,顯得有些殷勤了。
這種中年男人大多數還是和梁父一樣喜歡訓人,不該這麼客套的才對。
梁玉不放心梁錦留屋裡,好在路遠出門沒帶門,讓她略微安心。
路遠是個喜歡笑的青年,他摘了朵藍色的喇叭花,手指捏着花轉着玩。那抹藍色轉得讓梁玉覺得晃眼。不過她意外地覺得眼前的人很适合藍色。
而且,她很不想承認,在看見這個人的第一眼她就覺得非常熟悉。要知道她看自己的畫都沒感覺。但她肯定不說,說了顯得自己花癡。
“聽阿姨說,你是偷偷跑出去了?”
“嗯,我媽說因為偷跑,我才失憶的。”
路遠搬了張馬紮示意她坐下,自己也坐了。
“鎮子裡的規矩可不能忘。凡是晚上,隻有月亮高興了才能出來逛。月亮不高興的時候出門,你就等着失心瘋吧。”
梁玉心中一動。這和梁媽說的有點不一樣。
“月亮不高興的時候出門不會失憶嗎?”
“不知道,我又沒這麼幹過。但以前這樣的,都發瘋了,”說着青年湊近了一點,躲着人一樣說,“兩個月前就有個人自-殘呢。”
梁玉越發覺得奇怪。她有種感覺,自己的失憶根本不是因為在錯誤時間出門。
“路遠哥,我失憶了什麼都記不得,連名字都是我媽告訴我的,”梁玉微微颔首,眨巴眼睛,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害,“你跟我說說鎮子裡的規矩呗。”
“啊,行,”路遠一愣後繼續說,“除了我剛才說的,還有一種情況。月亮流淚的時候,就要出事了,比月亮生氣還可怕。一定會有人死。”
梁玉:這什麼鎮子,我生活的地方就這麼可怕?你們對這種情況都習以為常嗎?
“還有嗎?”
“哦,還有就是不要摘鎮子裡的小白花。就是那種看起來很普通的,别摘。”
梁玉默默看向路遠手裡的花,咳咳還好是藍色的。
路遠順着視線看去,有點尴尬。
“我這是藍色的。保險起見,你這樣什麼都不記得的,還是什麼白花都别摘,我怕你不認得。”
“好。”
兩人又繼續聊了一會兒,梁玉見在路遠這獲取不了更多有價值的信息就想走。
“那個,”路遠喊住梁玉,“你有什麼事兒都能來找我。我爸說,咱們兩家關系近,你現在失憶,有什麼不方便的都來找我,我都有空。”
梁玉心想,你不跟着你爸多學學手藝,怎麼還是個閑漢呢。
“好的路遠哥。”
梁玉進去把梁錦拉出來。梁錦跟她說,路大叔要她幫忙買幾件女孩喜歡的衣裳。
梁玉眉頭一皺,恨不得能直接跟人吵起來。
她剛剛就發現了,路家裡面完全沒有梁家整潔,不說髒亂吧,就是缺了溫馨和舒适感,不像有女主人。
這色大叔還要梁錦買衣裳幹嘛,難道真對女孩有想法?
“你以後離他遠點,衣服我來買。”
“可是,姐,你知道在哪買嗎?”
“……你帶我去。”
回到自己的小閣樓後,梁玉看看屋裡簡陋的家具,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測。
她根本就不是這家人的大女兒。
走廊裡挂的幾乎都是梁玉的畫,說明她很受寵,可她屋裡的擺設和梁家表現出的經濟狀況完全不符,根本就是把她扔閣樓住而已。
路大叔第一面招呼的是梁錦,最開始對她的态度就像是陌生人,聽梁錦說了後才搭話。
除此以外,她甚至大膽猜測,路遠也不是路家孩子。哪家人跟誰關系近還需要自己爸爸說了才知道,路遠又沒有說自己失憶過。
路遠那句話……就像是提醒,和梁錦給她的感覺一樣。
[叮咚,您的留聲機已上線。]
什麼玩意兒……
[觸發任務。請找回你丢失的記憶并逃離迷霧小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