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着大包小包藥材,着急往縣城鋪子趕的沈天城跟周淮樾。在離縣城六公裡的地方,發現自行車後車胎漏氣,隻能推着走。
原本中午就能到,硬是多走一個來小時。
他們到達鋪子時,已是下午兩點鐘。卻被告知,沈柔嬌去送藥材,很快便回來。
累成狗的周淮樾借口在路邊緩緩勁兒,翹首以盼地來回張望,卻看到不遠處,推着自行車的沈柔嬌跟一個白淨的男生,兩人有說有笑地邊走邊聊,高興時還舉起手為對方加油打氣。
那男生看她眼神裡滿是柔情,喜歡的心思寫在腦門上。
看到這一幕,周淮樾心頭說不出的難受,明明最瞧不上這種黏黏糊糊的煩人勁兒,但又為何連惱帶妒,氣不順。
“那人是誰?該不會是他吧。”他冷呲一聲,煩惱更盛。
……
“段剛?”周淮樾盯着段白生重複了一遍,暗自揣摩,縣長姓段嗎?他閑人一個,沒關心過這些。
段白生手腳局促地點點頭,既不敢看向周淮樾,害怕他再問些奇怪的問題,也不敢看向沈柔嬌,她很看好自己這件事,讓他高興的找不着北。
“你,回去吧!”周淮樾用下巴指着段白生,幾分嫌棄的神色,語氣并不友好。
“那沈柔嬌同學,你要跟我一起回學校嗎?”段白生鼓足勇氣,對着心上人說。
“她不……”
“我不……”
師徒兩人異口同聲,“不回學校。”那語速、神态出奇地一緻,跟商量好似得。
段白生被他們說得一愣,不由得盯着兩人來來回回地看,一位拽得像欠他幾百塊錢,一位轉過半個身體恨不能馬上離開。
被排擠在外的挫敗感,讓段白生莫名的失落,“那,那我自己回去了。”他的眼睛停留在沈柔嬌身上,沒要走的意思。
“同學,再見!師傅,咱們走。”沈柔嬌一秒也不想停留,你不走,我走。
她推着自行車頭也不回的離開,周淮樾沒有跟上,而是冷冷地盯着段白生,有種要看着他走的架勢。
段白生被周淮樾盯得頭皮發麻,又望了眼沈柔嬌的背影後才轉身,在他意意思思想回頭時,被身後冰冷的聲音制止:“别可憎!走!”
前世今生,再相遇,也不過是往左走與往右走,别回頭,莫留戀。
看着他們越走越遠的距離,周淮樾心情舒暢很多。他追上沈柔嬌的腳步,手在人家頭頂上點了一下,佯裝生氣地說:“哼,還真以為你隻對賺錢感興趣,沒想到……”
“沒想到,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師傅,對八卦倒是了如指掌。”沈柔嬌歪着腦袋,眼睛眯成月牙,等着看周淮樾臉上精彩的表情。
沒段白生擾亂思緒,沈柔嬌的腦子終于反應過來,周淮樾問得沒頭沒腦那句,是什麼意思,敢情他也知道縣長兒媳的傳言。
将軍,反被将。
周淮樾被她怼的,梗着脖子陰陽怪氣道:“想不知道都難,村裡大嬸們的嗓音像喇叭一樣大,流動廣播站,你懂不懂。”
“沒想到,這麼多人關心我,還挺幸福的。”沈柔嬌停好自行車,小臉一揚,笑得漂亮。
!
是讓她别在乎别人的看法,但也沒讓她反向操作,這算不算以德報怨。
“小妹!”二哥沈天城一個多禮拜沒見着妹子,稀罕地瞅來瞅去,問這問那,錢夠不夠,課多不多,人累不累。
“都好着呢。虎子哥,這是診所的收貨單。”虎子從沈柔嬌手裡接過單子,對她說:“快帶着你哥跟你師傅吃飯去吧,估計你也餓壞了。”
被虎子這麼一說,沈柔嬌确實覺得餓的前胸貼後背:“謝謝虎子哥,我先去吃飯,一會兒回來。”
依舊是上次的面館,點好飯,沈柔嬌便迫不及待地把1000斤野生鮮地黃的事,詳實地講了一遍。
“你說啥?1000斤。小妹,咱們可是一斤都沒有。”沈天城隻覺得頭暈目眩,血壓噌地一聲升到頭頂。
知道她膽子大,但不知道她膽子這麼大,無中生有這事,怎麼搞。
沈柔嬌見周淮樾不說話,靠在椅背上,雙手交叉在胸前盯着她,眼神裡都是情緒,不怎麼好的情緒,她扯出個難看的微笑,降低語調,“師傅,你也說句話嘛。要不是你說有,我也不敢攔這麼大的一筆生意。”
那是開學前幾天挖藥材時,周淮樾指着一大片在石縫裡開着的小紫花,淡淡地說:“今年的黃娘子根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