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累了,想坐車。”軟萌的嬌嬌。
“我扶你坐好。”服務意識到位。
重新蹬起自行車,顧長庚胳膊疼得更厲害,但他不敢分神,硬是咬着牙堅持。半個小時後,終于趕到縣城高中,卻在校門口,被顧長庚的母親堵個正着。
“媽,你怎麼在這兒。”
順着聲音望過去,是位身穿白色綢緞長裙,裹着絲絨繡花披肩的窈窕女人,她烏黑卷發,略施粉黛,姿态優雅,自帶一道柔和的光韻。
“現在八點多了。”顧母聲音細軟,語氣不似責備,倒像是随意的陳述。
沈柔嬌從後座下來,被她那雙明亮的眼眸盯着看,“姐姐好!”
?這是什麼輩分,給學弟的媽叫姐姐?
! 顧母被這個意外的稱呼逗笑,重新裹了下披肩,唇角含笑地問:“你就是沈柔嬌嗎?”
“嗯。我是顧學弟的學姐,挖藥材回來晚了些,你們不會責備他吧。”雖然被他帶得摔了一覺,但沒有功勞還有苦勞,顧長庚這一天的表現很突出,幹活賣力,辦事機靈,如若再因為自己挨批評,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不會。”仍是淡淡的語氣,顧母視線掃過顧長庚後,輕啟朱唇,溫潤如水:“挖藥材?他喜歡就好。”
“媽!”顧長庚着急地漲紅臉,出聲打斷,阻止她再說下去,又看向沈柔嬌,眼眸閃爍,“學姐,你快回去,宿舍要鎖門了。”
“哦,姐姐再見,學弟再見!”
在她轉身離開時,被追上來的顧長庚拉住,他的手毫無征兆地落在沈柔嬌後腦勺的大包上,“嘶”她冷吸口氣。
“我看看。”學弟不由分說地繞到身後,迫使她低下頭,沈柔嬌是真疼,乖乖地讓他檢查有沒有磕破。
磕得真不輕,腫起很大的一塊,泛着紅,難怪她哭得那麼可憐,哭得他心都快碎了,“要不,先去我家,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顧長庚對着腫塊輕輕地吹了吹,想幫她揉,又怕她疼。
“沒破就好,我哪有那麼嬌氣。”沈柔嬌擡手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又偷瞄了眼不遠處的顧母。哎呦,可太漂亮了,這世間還真有溫柔如水的女人啊,她擋着嘴,悄聲說:“你媽可真美,像天仙姐姐。”
顧長庚冷哼一聲,還有這閑心思,“明天如果還疼,我帶你去醫院。進去吧!”
等沈柔嬌的身影消失在校園中,顧長庚才掀開自己的衣袖,整個左手臂火辣辣的疼,輕輕一碰便是鑽心的劇痛。
顧母看到兒子表情痛苦,上前查看才發現他受了傷,忙招呼停靠在隔壁街角的小轎車,立刻趕往縣醫院。
那晚,顧長庚光榮地骨折了。
厚厚的石膏整整跟随了他兩個月。不過,他本人倒是很開心。
因禍得福,沈柔嬌沒少照顧他,好吃好喝地伺候,被迫陪他看籃球比賽,時不時還要安撫顧長庚心血來潮,裝小可憐的表演。
而另一邊,周淮樾是真可憐,從平安縣返回南山村的當晚,他莫名地發起高燒,第二天竟燒到昏迷,任誰都叫不醒的那種。
昏迷中的周淮樾,被困在一團迷霧中,他聽到很多人在叫他的名字,母親、父親、獄友,甚至是如山、天城、虎子,但就是沒有沈柔嬌的聲音,好像她從未出現過,根本不存在......
眼看兒子燒到不省人事,焦急萬分的周初琢,讓前來寫字的孩子上山去請道醫。
一個鐘頭後,靈溪小道姑跟她師父靜玄來到老先生家。
身着素雅道袍的靜玄進門後,來不及跟周父寒暄,徑直走到床邊,她看到周淮樾面色蒼白,氣息微弱,額頭溫度滾燙得吓人。
思索片刻,靜玄回頭望了眼,靈溪小道姑立刻心有靈犀地搬來一張椅子。她坐下,修長的手指搭在周淮樾的脈搏上,微微蹙眉,神色凝重。
片刻後,她對周父緩緩說道:“熱毒攻心,氣血逆亂之症,并無大礙。需施針放血,您不必擔心。”
話音落,靈溪已将帶來的針灸銀針全部展開。
靜玄抽出最長的一根,在行針前,針在嘴裡抿了下,以口溫針後,精準地刺入周淮樾的大椎穴,連施幾針,又刺入曲池、合谷。
幾針下去,床榻上的周淮樾猛吸一口氣。
見人已有反應,靜玄又在周淮樾手肘外側,掐出指痕,靈溪拿來酒精棉,來回消毒,這次抽出的是極短極粗的一根,在消毒的指痕處重複點刺,刺破皮膚,用力擠出血,血色發黑。
“靈溪,把那株草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