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你紮針的道醫,也是小靈溪的師父。”周初琢手裡拿着打濕的毛巾,讓他擦把臉。
臉擦完,周淮樾整個人徹底清醒過來。
想到夢中沈柔嬌甜甜的梨渦淺笑,他的心砰砰狂跳,身體的某個部位也跟着興奮起來。按也按不下去,他側了側身體,拉着薄被蓋好,掩藏住崛起的欲望。
耳朵後面燒得慌,周淮樾簡短地問:“靈溪?”
“她晚上會來送草。你剛好也看看。看你認識不認識那棵草藥。”周初琢拎着竹編的暖水瓶,給兒子床頭的水杯填滿水。
“草?”周淮樾滿是疑惑。
話題落到草藥上,周父便認真地描述了,靜玄給他看病的全過程,以及那棵草藥如何如何的嬌嫩青翠,無比靈秀,恍若仙草般,說得周淮樾好奇萬分。
至少從父親的表述中,他很确定自己沒見到過這樣的草。
等天色漸暗,徹底退燒的周淮樾,謹遵醫囑喝水喝到飽,他偎靠在床頭,翻看剛買回來的字帖:黃庭堅《松風閣》。他要開始跟着父親練字了,練沈柔嬌擅長的瘦勁爽朗,遒勁挺拔。
“你好點了嗎?”一個調皮好聽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小道姑靈溪斜靠在卧房門框上,嘴角挑起好看的弧度,看着周淮樾。
“好多了,謝謝你跟你師父。”
“靈溪來啦,我給你拿陶碗去。”周初琢拿來下午用過的陶碗,遞給小道姑。
周淮樾一瞬不瞬地盯着靈溪從鋁制藥盒中拿出那株草,在她準備放進陶碗時,忙打斷道:“那株草,我想看看。”
“好呀,給你。”小道姑轉手給了他。
真是一株鮮嫩欲滴,翠玉般的草。每片葉子跟根莖都飽含的汁液,輕輕一捏,便能掐出水來。醉人的水靈靈模樣,确實是冒着幾分仙氣。
算是見多識廣的周淮樾,翻遍腦袋裡的藥材字典,也沒找到這株草的相關信息。
“這草叫什麼?”周淮樾拿着草,放在鼻尖使勁地嗅了嗅,沒有氣味。
“嗯,草!”
靈溪的表情有點為難,因為這草沒名字,如果非要說名字的話,大概叫羊啃草。
村裡養的羊喜歡爬到山崖上,在石頭縫裡,啃食這種草。
“沒名字?”周淮樾摘下一葉片,放在嘴裡,品着嚼了嚼,開始是清香的草味,後味裡泛一絲絲苦。
“嗯。你認識嗎?”靈溪滿是期待地注視着周淮樾,希望他能告訴自己答案。
“抱歉,我也是第一見到這樣的草。它的主要功效是健胃消化、清熱解毒嗎?”周淮樾聽到父親說本地水土硬,就想到這個草的妙用。
“最主要的是消炎。大師父說,這草是天然的消炎草。對各種發熱腫痛、肺癰排膿非常适用。隻是不能加熱,加熱後藥效全無。”靈溪很認真地向他介紹無名草的使用方法。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它必須即采即食,存儲要求非常高。”且高就高在要保濕,不然也不會被放在藥盒裡,還在上面鋪了層微濕的紗布。
靈溪大大的眼睛一眨一眨得,她覺得周淮樾好厲害,全都被他說中。
“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嚼着吃,不用再碾成汁。那這樣的話,是藥食同源的草藥。入藥,清熱解毒;入食,幫助消化。”沒等靈溪答複,周淮樾已将草塞進嘴裡。一口咬下去,無名草汁水四溢,根莖竟有些玉米的甜香,回味泛點淡淡的酸,可以說味道非常可口,易于食用。
隻是,如此珍寶般的藥草,怎麼會沒有記載呢,甚至連個名字都沒有,隻能以無名草代替。
“你要不要見我大師父?”靈溪打斷了百思不得其解的周淮樾,她真得很執着于這件事。
因為在小道姑心中,懂藥材有氣韻的周淮樾完全符合師弟的要求,更何況這個師弟還有點帥。
沒辦法,誰讓他排在自己的後面。拜師這事,可不按年齡論資排輩,誰入門早誰排在前面。周淮樾在她後面,就必須叫她師姐。
“怎麼?你就這麼想當我師姐?”周淮樾一眼看穿靈溪的鬼心思,笑得有點故意為之。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從蔔卦的卦象上看,你始終是要叫我師姐的,逃不掉。”靈溪對自己的實力異常自信。
但奇怪就奇怪在這卦象上,大師父蔔出來,周淮樾不是她的三徒弟;靈溪蔔出來,周淮樾叫她師姐。專攻醫道的靜玄不參合她們的事,除非,她們吵得不可開交。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明天,明天我就去見你大師父,讓她當面拒絕我。”其實,周淮樾是想看無名草的生長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