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瑛臉上的瘡病已全部大好,用了秦有思調制的膏脂,肌膚白淨細膩。今日過節,她盛裝打扮,加之她愈發有信心的模樣,顯得格外靈動美麗。
秦有思羨慕她健康的體魄,真心誇贊道:“郡主今天真美!”
劉瑛互誇道:“你才是!平日裡,你已美得我見猶憐,今日稍一裝扮,我方才險些不敢認。”
“哪兒有這麼誇張。”秦有思吐槽道。
劉瑛認真道:“我說真的!今日裝扮很襯你,矜貴又典雅,隆重卻不浮誇,特别是你這條真絲馬面裙,可真好看,是誰家的手藝?”
“至臻閣的。”
劉瑛道:“難怪了,她家的工期是一等一的難排,我先前打算做一條,她告訴我要等八個月!算了算了,我可等不了。”
“是嗎?”秦有思是真不知道。
昨日孤鹜帶她去至臻閣挑的衣服,她看中便買了,至臻閣的人并未說旁的話,直接幫她改了合适的尺寸。
馬車很快抵達寶親王府,府門大開,門口賓客絡繹不絕,許多官眷都在門口互相寒暄。
秦有思和劉瑛二人并不認得多少人,便直接結伴往寶鏡池去。
寶鏡池畔新修了一座觀月台,是四鼎營造坊搭的。三層的高台綴滿了琳琅滿目的琉璃彩燈,下部镂空出半圓拱橋,投射在池水中,如一同圓月,美輪美奂。
最高層是寶親王妃招待身份尊貴的皇族宗親,二層是命婦或是年長官眷的宴席,最底層濱水的露台,就是留給小輩們戲耍的地方。
寶親王妃在高台上,遠遠就看到兩位婉約的小美人沿水畔走來,笑着吩咐班嬷嬷:“去迎一迎。”
與寶親王妃坐在一起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婦人,去年才與翊王成婚的兵部尚書之女簡氏。
翊王妃好奇問道:“皇嬸,那兩位姑娘看着好面生,我竟沒見過。”
寶親王妃笑着說:“着紅衣的是你屏東王叔家的,瑛娘;她旁邊那個是揚城桑家的六娘。”
簡氏驚訝道:“桑家嗎?”
她父親簡韋才在朝上彈劾了西昌侯和桑家的事。
寶親王妃安撫道:“這丫頭幼時流落在外,與桑家并無什麼情分,反倒是從她外家秦氏那邊學了一手好醫術,如今在幫我調理身體。”
翊王妃自幼在京城長大,秦氏出事時她雖小,但也記得以前秦氏的煊赫。
秦氏一案,翊王妃不敢多評,隻說:“我是瞧着您最近氣色很好,看來桑姑娘的醫術得了真傳。”
不多會兒,班嬷嬷把二人接到三層高台。
秦有思和劉瑛給二人見禮,翊王妃客氣的跟劉瑛打招呼:“瑛堂妹來了,先前讓你母親帶你出來玩兒,總說你身子不适,今日總算是見到你。”
劉瑛大大方方的說:“自我進京就水土不服,還好認識六娘,将我臉上的病治好了,不然我可不出門吓唬人。”
寶親王妃道:“六娘能讓你這張小俊臉得以重見天日,難怪你與她親厚。我聽說,你是知曉她會來,才肯來我這裡做客?”
劉瑛笑道:“皇嬸勿怪,我是惦記您的黃州蟹,但不好意思說,這才拿了六娘當由頭。”
“你啊你。”
三人正說笑,侍女通傳,承悅公主來了。
劉春微今日亦是盛裝打扮,她頭戴六鳳冠,身着富貴蟒雲肩妝花織金圓領袍,流光溢彩的走來,笑着與寶親王妃、翊王妃、屏東郡主見禮,待她坐下,擡頭看到秦有思,瞬時變了臉色。
“你是何人?”劉春微語氣不善。
寶親王妃察覺有異,但人是她請來的,自是要護着些,于是親自介紹一番。
而後道:“桑姑娘是我請來的客人,她醫術不凡,先前總聽你說腰痛,改明兒可以請桑姑娘給你看看。”
但劉春微的臉色絲毫不見好轉,冷冷嘲諷道:“我竟不知,罪臣之後也能成為寶親王府的座上賓,王妃這番做為,我皇叔可知道?若是牽連皇叔被皇上怪罪,你可想過後果?”
若劉春微僅僅針對秦有思,秦有思隻當聽不到的,但她将這件事誣到寶親王妃身上,她必須表個态。
“昔日有太子太傅邵景楠、今有内閣大學士楚軒濤,幾位大人皆因家族受牽連而獲罪,但皇上不拘一格降人才,足以見得其胸懷寬廣。桑家之罪,罪不及我,又怎會惹皇上對寶親王府有意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