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十,聖上定然會去行宮避暑,請殿下八月十二于行宮角樓一會。”
眼前的人低着頭,沈雲薇看不見他的神色,她反問道:
“本宮憑什麼要答應你。”
謝空餘低聲說:
“有故人,請殿下一見。”
沈雲薇眼底閃過驚疑,思忖片刻道:
“多謝公子的長壽丹。”
離了珍寶閣,沈雲薇一行人沿着太平長街朝皇宮的方向去,路過玉福樓,沈雲薇忽然叫停了馬車。
“殿下要去看看麼?”
芸依自然記得,從前沈家大小姐總是喜歡帶着姑娘到這裡來的,那個時候兩位姑娘最喜歡在這兒聽書,一聽就是一下午,回去還會被沈夫人責怪,說兩位姑娘沒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去坐坐吧。”
沈雲薇有些懷念的看着玉福樓的牌匾,下了馬車,一進去,就迎面見到了玉福樓掌櫃的女兒阿福。
玉福樓的名字就是掌櫃的夫人和女兒的名字,隻可惜夫人早逝,但幸好還有這樣一個聰慧貼心的女兒在,也算是解了掌櫃的喪妻之苦。
“是姑娘啊,好久沒來了。”
阿福手裡還拿着抹布,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來熟絡的打着招呼:
“诶?”她奇怪道:
“你姐姐沒跟你一起?我可也好久沒見過她了。”
沈雲薇心中一酸,面上笑着解釋:
“姐姐跟随姑姑姑父搬去南方了。”
“啊……”阿福有些失落,不過又很快轉變了情緒迎着沈雲薇到二樓她們從前常坐的地方。
“姑娘要吃點什麼,老樣子,還是嘗嘗我們玉福樓的新菜?”
“老樣子吧。”
沈雲薇笑着把從前和姐姐來時吃的都說了一遍,阿福提醒她:
“有點多,可能吃不完哦。”
“沒關系,還有三個人沒上來呢。”
阿福去準備菜品了,沈雲薇趴在窗戶上,難得的沒有注意形象,另一邊樓下正中央擺着屏風和書桌,醒木一響,說書人又開始描繪世間的愛恨别離。
“有道是,滄海桑田,時移世易,分道揚镳之人,恐難再遇,直至心中放下,各自安好……”
“殿下還喜歡聽這些?”
安頓好車馬和人手,謝鶴安帶着蔣過和淩夜上樓,就見沈雲薇專注地聽着下面的說書人講話。
沈雲薇聞言道:
“有時候,書中的結局總是比現實裡要幸運些許。”
謝鶴安笑道:
“殿下覺得如今不好麼?”
沈雲薇諷刺道:
“謝大人站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還真是……夠挑釁。”
“臣自小膽子就大。”
謝鶴安笑着坐到沈雲薇對面,看着才一道接着一道的上,有些目瞪口呆:
“殿下這是把所有的菜都點了一遍?”
沈雲薇聞言一頓,這才反應過來,方才阿福說的多,到底是多了多少。
“吃吧,謝大人,這說不準就是你的斷頭飯了。”
沈雲薇拿起筷子,嘗了一口面前的炸軟酥,味道還是和從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沈雲薇這時候也不在意那些君臣有别的規矩,讓幾個人都坐了下來,好好的吃了一頓飯。
吃完飯,沈雲薇剛準備走,就見阿福踉跄着跑了過來,見到她臉上的血迹,幾人俱是神色一變。
沈雲薇扶住她,還沒開口就聽見她哭着道:
“姐姐,你是貴人,求你去救救我爹。”
沈雲薇聞言本想跟着她走,但被謝鶴安攔下:
“殿下還是小心行事為好。”
沈雲薇也反應過來,轉頭去讓淩夜跟着一探究竟。
謝鶴安跟蔣過則是護着沈雲薇和芸依向樓下走去。
隻可惜,來人反應迅速,瞬間就圍住了整個酒樓。
“青天白日蒙面,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謝鶴安見來人都遮着臉忍不住吐槽。
沈雲薇撇嘴,沒想到這人這時候還有閑心說這些。
“殺人當然要專業。”
說着,一群人就動起手來。
“保護殿下!”
蔣過将沈雲薇和芸依護在身後,謝鶴安注意到在對面的茶樓裡,有一個人一直在關注他們的身影,他似乎發現了謝鶴安的眼神,迅速地關上了窗戶。
謝鶴安提醒蔣過道:
“對面樓上那個才是主使!得抓他!”
蔣過看過去,隻看見了關窗的縫隙,沒有看清是誰。
沈雲薇一腳踢開上前的刺客,也跟着轉頭,卻什麼都沒見到。
這一次出宮沈雲薇隻帶了十個人,而刺客人多勢衆,就算是蔣過也沒辦法周全。
謝鶴安自知不會武功,拉着芸依找了個地方躲着,不給他們兩個人添麻煩。
幸好淩夜很快就回來了,兩個人一起,再加上幾個護衛,倒也扳回了一城。
去抓對面茶樓的人也回來了,壓着的人,被拉開面巾,沈雲薇認出,這是三皇子紀清南的人。
“還真是明目張膽。”
淩夜忍不住評價一句。
沈雲薇靈光一閃,忽然想起上一次謝鶴安在破廟給自己擋刀的事,轉身,她的胳膊就對上了刺客的尖刀。
“嘶——”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