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薇發現棋局變換,眼中情緒不明的道:
“可我不想做局中人。”
她放下書說:
“我要做的,是掀了這盤棋。”
謝鶴安撇嘴:
“殿下就不怕當局者迷?自以為在局外,實則卻在局中?”
沈雲薇聞言反問他:
“謝大人呢,覺得自己是局中人嗎?”
謝鶴安看了一眼棋局,起身撣了撣衣裳道:
“臣覺得,臣是個局外人。”
他笑着,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就皺緊了眉頭。
“謝大人不喜歡喝茶,就不要勉強,有的東西,強求不來。”
“殿下指的是什麼?”謝鶴安不解的回頭:
“權利,名譽,還是……人?”
沈雲薇不語。
謝鶴安對她這個奇奇怪怪的态度早已習慣,坐下來道:
“臣不知道殿下如何想,但既然能合作,那就不是宿敵。”
“呵。”
沈雲薇忍不住嗤笑,這話若是聽給了上輩子的謝鶴安,怕是會覺得不可思議。
“殿下笑什麼……”
謝鶴安不解,剛想開口,卻聽見了外面的聲響。
“人來了。”
沈雲薇也起身,兩人對視一眼,謝鶴安下一刻就藏了起來。
“喲,六殿下,您怎麼在這啊,叫奴婢好找。”
沈雲薇看向來人,玉容。
玉琴死後,皇後又從葉家調來的除阿沁以外的另一個婢女。
沈雲薇從容地走到門前擋住了玉容的視線,似有些心虛的開口問道:
“玉容姑姑怎麼來了?”
沈雲薇其實有些意外,皇後不至于傻到讓自己的人來找她的麻煩,畢竟這件事若是假的,最後追究起來,皇後難辭其咎,況且她确定昭春宮内,皇後的眼線早已經被清了出去。
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皇後在為背後之人遮掩。
沈雲薇還在思考,就聽見玉容道:
“殿下怎的忽然回宮了,陛下與娘娘可擔心着呢。”
她的目光穿過沈雲薇,在房中四處尋找着什麼,沈雲薇當然知道她在找什麼,故意擋在玉容面前道:
“我身子不舒服,就提前回來了,本打算派人去同父皇和娘娘說一聲的,還沒來得及,玉容姑姑不就來了。”
玉容上前一步,不死心的道:
“這……殿下可要請太醫?既然病了,哪兒能站在風口,不如進去說。”
沈雲薇搖搖頭,由芸依扶着,一手捂着心口說:
“我隻是心口痛,想必是之前遇刺落下的毛病。”
她眼皮垂着,語氣也輕輕地,還帶着點委屈,就差說這是因為皇後縱容三皇子才導緻的了。
玉容見狀,欲言又止,但想起皇後娘娘的任務,卻又不得不開口:
“那奴婢扶着殿下進去吧。”
說着,她就要上手,但卻被芸依擋下:
“姑姑放心,奴婢會照顧好公主的,姑姑請回吧。”
玉容眼見着進不去,幹脆換了語氣,開口污蔑道:
“殿下這般推脫,莫不是這殿内藏了人。”
“你這是什麼話!”
芸依聞言急了:
“你這話是要毀我家殿下的清譽!”
玉容見她激動,心中更加确信那邊遞到皇後手裡的消息,沈雲薇臉上也閃過驚慌,被玉容捕捉到眼裡。
“殿下,這事自然不能亂說,可您這三番四次的阻撓奴婢,又有人看見說外臣進了這昭春宮,這……”
玉容裝出為難的樣子,沈雲薇卻毫不客氣的道:
“你不過就是仗着皇後的勢。在這裡空口白牙的污蔑本宮,來人,給我打!”
說着,不知從哪兒冒出了幾個小内官,上前來就要拉住玉容,玉容身邊的奴婢自然也不是吃幹飯的,攔住了這幾個小内官。
她見人被攔住,有幾分得意的沈雲薇炫耀:
“皇後娘娘才是一宮之主,殿下又何必呢,殿下做錯了事,娘娘管教一下,也是無可厚非的。”
話音落下,玉容就扒開沈雲薇,直接進了房中,勢必要找到謝鶴安的身影。
沈雲薇看着玉容明顯的不能再明顯的想法,眼中拂過嘲諷。
“陛下到——!皇後娘娘到——!”宮外傳來紀東的聲音,沈雲薇悄悄拿過了芸依手中的藥丸塞進嘴裡。
下一刻,沈雲薇就捂着心口蹲了下來,耳邊是芸依擔憂的驚呼:
“殿下!”
鴻嘉帝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沈雲薇面色慘白,汗如雨下的縮在門邊,而皇後身邊的大宮女帶着人,按着昭春宮的内官,對沈雲薇的閨房大肆搜捕。
“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