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謝鶴安倒是淡定得很,因為他清楚,沈雲薇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對自己下黑手。
他淡定地看着對面的人,見她因計謀得逞而微微發亮的眼眸,才意識到,其實這人也才十四歲而已,還是個小孩子呢。
比試開始,沈雲薇毫不猶豫,手中的銅錢一個接一個的甩出去,精确地打在謝鶴安頭上拳頭大的果子上,果子歪了,謝鶴安甚至還能扶一下。
古蘭朵畢竟還小,對面的人又是她的阿爸,她就算對自己的技術再自信,也很難下手,反倒是沒幾個打的準的。
等到半炷香結束的時候,沈雲薇對謝鶴安的反應有些失望,轉頭去看早已滿頭是汗的厄朗和古蘭朵。
她依舊挂着那副柔善的笑對着古蘭朵道:
“看來我赢了,那就開始正式的比武吧。”
說完,沈雲薇就一把撤掉了身上的襻膊,坐回了位置上。
芸依歡歡喜喜的給自家殿下遞上一杯涼茶,心情格外舒暢。
别人不知道,但她還是知道的,自家殿下從小就跟着太子殿下學習箭術,但因為年齡小拎不起弓箭的時候,都是用銅闆來當武器的。
那可是一扔一個準,再加上對面站着的是謝大人,芸依心想,估計殿下更沒什麼顧忌了。
也不知道這倆人什麼時候結的仇。
“芸依?芸依?”
沈雲薇見芸依發愣,笑着拍了拍她,等她回神才吩咐道:
“去,請父皇。”
“是。”
芸依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演武場。
謝鶴安下來的時候被錢和拉着轉圈檢查,确認沒事了才放下心來,江浔也笑着調侃他像個老媽子。
謝鶴安拍着錢和的肩膀,把自己剛剛看見芸依離開的事告知兩人道:
“我覺得,或許這是個機會。”
錢和與江浔也對視一眼,錢和不确定的問他:
“你就這麼确定六殿下是讓芸依去請陛下了?”
謝鶴安道:
“她不會做無用的事,之前讓我派人告知陛下,估計打的也是向陛下推人的主意。”
說到這,謝鶴安又補了一句:
“最近邊疆不太平,正是缺人的時候。”
錢和了然,江浔也看了一眼謝鶴安,淺談道:
“六殿下應該也是意識到,隻靠陛下,難以在宮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吧。”
聞言,謝鶴安沉默不語,隻是轉頭,看向了沈雲薇的方向。
鴻嘉帝來的時候,正是第一輪比試開始的時候。
沈雲薇看到他身後跟着的人是江渚的時候有些意外,但還是淡定地請鴻嘉帝上了主位,自己則是站在了他身側向他邀功:
“父皇,兒臣剛剛可是赢了一局了呢。”
“朕倒是記得你會些拳腳功夫,看來忘得還不算幹淨。”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倒是讓厄朗聽得臉越來越黑。
但沈雲薇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給足了鴻嘉帝面子,又給他拉了仇恨,何樂而不為。
第二局比試開始的時候,厄朗的臉色才好上一點,沈雲薇朝着比武台上看去,就聽見厄朗得意的道:
“阿圖納可是我們東夷的第一武将親手教出來的徒弟,在東夷年輕一輩裡,也算得上是佼佼者。”
這話一出,大甯的武将隊伍裡就開始畏縮起來,沈雲薇倒也不覺得奇怪。
畢竟自打鴻嘉帝登基,已經許久沒有過戰争了,鴻嘉帝主張和平,武将最多就是打打小仗,處理一些小矛盾。
而厄朗口中的第一武将,乃是先帝時期能夠與輔國将軍相提并論的人。
“我來。”
衆人聞聲而去,看見的就是江浔也主動站出來,跟随而來的江渚眼中掠過不贊同與擔憂。
鴻嘉帝自然認出了江浔也的身份,他其實并不願意讓江家子弟再出風頭。
“陛下,不如讓臣去吧。”
一直站在鴻嘉帝身後的蔣過察覺到在場衆人的情緒,主動站了出來。
沈雲薇看了他一眼,沒開口,鴻嘉帝反倒是十分信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可不要讓朕失望。”
蔣過領命下台,路過沈雲薇身前的時候,沈雲薇垂眸,兩人似乎并無什麼交集。
謝鶴安見江浔也肉眼可見的失落,開口安慰道:
“陛下也是擔心你受傷。”
謝鶴安的話,也隻能說在明面上,其實兩人心中都清楚,鴻嘉帝隻是怕再出一個功高蓋主的沈家,所以對江浔也的仕途多加打壓罷了。
比武台上,蔣過卸了随身的配件,抱拳同對面的人行禮。
對面的年輕人看着也就二十出頭,但那身形可比蔣過要大上一圈。
錢和有些擔心的去問謝鶴安:
“這蔣侍衛真的能打過那個叫阿圖納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