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薇以為她也是皇後的人,心裡猜測着,讓芸依把人請了進來。
片刻,一個身着青黛色宮裝的女人走了進來,沈雲薇也是直到這一刻才知道徐昭儀長什麼樣子。
女人細眉杏眼,一張圓臉看着就是溫潤的類型,但也偏偏是宮中最不容易讓人記住的長相。
她比沈雲薇年長了十五歲,但說到底也不過三十歲而已,隻比沈雲薇的母妃舒貴妃小上五歲。
“徐昭儀找我有事?”
相互見禮後,沈雲薇單刀直入,也不想同她拐彎抹角。
徐昭儀似乎是沒想到沈雲薇會是這麼個性子,雙眼微微睜大,眼中是毫不遮掩的驚訝。
沈雲薇察覺到她的驚訝沒有說什麼,隻是靜靜等着她回答。
“臣妾家中送了些特産來,就想着給幾個皇子公主都送一些。”
沈雲薇沒想到是這麼個理由,她笑着回說:
“勞煩昭儀還惦記着我們。”
兩個人沒聊多久,沈雲薇看着徐昭儀離去的背影不善的眯着眼睛道:
“去問問徐昭儀最近是不是見過什麼人。”
“殿下懷疑她受人指使?”
芸依順着視線看過去,女人的背影單薄,穿着樸素,顯然在宮中過得并不算好。
“一盒特産而已,哪裡需要她親自送。”
說着,沈雲薇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托盤,東西是珍品不假,但來送東西的理由,就不真了。
徐昭儀的确是親自走了每一個在行宮的皇嗣的住處,也的的确确的給他們送的都是差不多的東西。
但沈雲薇依舊沒有放下心,隻是讓芸依将東西收了起來。
今日是八月十一,沈雲薇還記得與謝空餘的約定,八月十二,行宮角樓。
沈雲薇十分好奇,他口中的那個故人會是誰,但她也不得不防範着,以免遭騙。
謝鶴安自然是不知道行宮角樓的事,故而八月十二這一日他在為行宮的中秋祭祀做準備。
錢和忙的不可開交,謝鶴安自然也是,禮部和幾個太常寺的官員商議了許久,直到夜色當空才結束。
謝鶴安回去倒頭就睡,嘴裡還嚷嚷着遲早有一天他要辭官,四處遊玩去。
本打算一覺到天亮,可誰知道,半夜錢和忽然回來拉着他就朝着太和殿去。
太和殿是鴻嘉帝在行宮的殿宇,謝鶴安迷迷糊糊的起身,就聽見錢和在說什麼六公主和七公主大打出手,六公主差點毀容了什麼的。
聽見沈雲薇的名字,謝鶴安徹底清醒了,穿戴整齊,兩人連忙朝着太和殿去。
太和殿前燭火通明,烏泱泱的站了一大幫人,沈雲薇坐在一旁特意準備的椅子上,而紀雲笙則是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
謝鶴安兩人到的時候就聽見紀雲笙的指控:
“明明是她!她私會男人!被兒臣發現了還要滅口!”
沈雲薇一臉木然的盯着地面,像是被紀雲笙吓得狠了。
謝鶴安不禁皺眉,哪怕心裡确定她有演的成分,卻也還是忍不住帶着怒火看向跪在地上的紀雲笙。
紀雲笙披着一件披風,讓謝鶴安覺得奇怪,這樣的天氣,不少穿就不錯了,七殿下竟然還穿得這麼多?
錢和也注意到了,但還沒來得及說,就被鴻嘉帝一聲閉嘴給按了下去。
紀雲笙瞬間不再敢說話,隻能可憐巴巴的看向皇後。
皇後冷着臉,竟然沒有理會紀雲笙的求助,反倒是為沈雲薇說話。
“陛下,還是先請太醫來看看吧,臣妾瞧着薇兒傷的不輕呢。”
鴻嘉帝睨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皇後也不敢再勸,隻好轉過身去,繼續端坐着。
沈雲薇始終沒有開口,直到紀東帶回來一個男人,沈雲薇這才擡眼看過去,随後又低下頭。
而在場有認出這男人的妃子,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小聲地議論了起來。
“這不是江家那個……”
“對對對,我前兩日還在宴上看見過呢。”
此時說話的是最近深得鴻嘉帝寵愛的佳美人。
謝鶴安和錢和被他們擋在外圍,聽見她說葉家,還在宴上見過,瞬間轉過頭去與錢和對視一眼,從彼此的眼中看見了震驚。
但事實上,是這兩人想多了,跪在地上的男人卻是是江家的,但不是江浔也。
紀雲笙看見這人,瞬間心虛,但卻還不放棄的指着他對鴻嘉帝道:
“就是他!父皇!這就是沈雲薇的那個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