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沈雲薇腳步一頓,轉了個彎,朝着花園去。
“殿下,咱們不去看看月美人麼?”
沈雲薇邊走邊道:
“月美人那有徐昭儀,還有太醫穩婆,我們的人也在,不會出大事,但事發時的鵝卵石若是不見了,那便是月美人自己不小心,有口難辯了。”
芸依明白過來,兩人急忙向禦花園的湖邊去,行近之時,就見有宮女鬼鬼祟祟的蹲在湖邊。
沈雲薇擡手拔了簪子揮臂一甩,直接把人的手掌釘在了土地上。
淩夜等人得信而來,來的時候就見沈雲薇站在那裡,而那宮女,竟然已經服毒自盡。
“死透了。”
淩夜上前查看了那宮女,發現她藏在牙裡的毒藥,脈搏全無,确實是死透了。
沈雲薇歎出一口濁氣,讓淩夜把人帶着,衆人直奔攬月居。
“如何?”
沈雲薇來的時候,攬月居門前已經圍了不少人,有三三兩兩的嫔妃湊在一起,有的更是捂着帕子,顯然是第一次見到這場景,感到害怕。
淩夜把那宮女的屍首丢在人群中央,引得一幫美嬌娘驚呼聲連連,沈雲薇走到徐昭儀身邊,這才看見一盆盆的血水從屋内端出來。
徐昭儀眉頭緊皺,顯然是不太好:
“殿下,妾身擔心……”
徐昭儀的話隻說了一半,可沈雲薇卻明白,她看了一眼身後被擡來的宮女,安慰她道: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可徐昭儀卻依舊苦着臉,死死的盯着攬月居的方向。
沈雲薇知道她如今分不出心來同自己說話,淩夜帶人搬來凳子,沈雲薇讓徐昭儀坐下,而自己則是坐在了那宮女屍首前面。
她環視了一圈,妃嫔之中,年輕貌美的不少,但也有幾個是鴻嘉帝登基前就侍奉在側的老人。
她接過芸依從當着衆人的面從那屍首手掌心拔出來的簪子,向離自己最近的妃嫔借了帕子來擦。
見那遞過來的手顫顫巍巍,沈雲薇低頭笑了一聲,卻讓在場衆人更加覺得陰冷。
她扯過帕子,慢條斯理的擦幹簪子又重新戴回發間,開口道:
“今日之事,父皇定會追責,不過本宮心善,給你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她垂眸輕輕掃了一眼那地上的屍首,苦口婆心的說:
“自己站出來,本宮或許還能保你一命,否則的話……”
話未盡而意以明。
在場衆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時間也無人開口,半晌,攬月居又來了人,一個是太清殿的紀東,還有一個,是内侍省的人。
紀東傳達了鴻嘉帝的意思,此一事由六公主沈雲薇與徐昭儀全權處置,若有不從者,殺無赦。
而内侍省,則是送來了這宮女的具體身份。
“李才人……”
話音剛落,人群中一個年輕女子就跪在了地上:
“殿下!殿下!妾什麼都不知曉啊!殿下!冤枉啊!”
沈雲薇把手裡的冊子遞給芸依,而後緩緩起身,看了一眼天色:
“李才人是今春才入宮來的,聽聞你父親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書吏,這樣的家室若無舉薦,除非選秀,否則根本不可能入宮,可據本宮所知,陛下已有三年未曾選秀了。”
沈雲薇蹲到她面前,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擡起頭來,直面自己:
“還不說實話麼?”
李才人那張柔美秀麗的臉上滑落幾滴淚水,吐露了真相:
“是夢姐姐……夢姐姐說……月美人若是生下孩子,那未來便有了倚靠,我與她素來不睦,看不慣她,才會想了這樣的法子……”
沈雲薇捏着她的手一松:
“哪個夢姐姐?”
李才人道:“九殿下身邊的滄夢……”
“哇哇——”
“生了!生了!是個皇子!是個皇子啊!”
徐昭儀心中緊繃着的弦終于松了下來,正想把好消息告知六殿下,回過頭,卻見六殿下早已不見了人影。
李才人跪在地下,顫抖的不成樣子。
沈雲薇離了攬月居,直奔九皇子的住所而去,芸依見情形不對,給淩夜使了眼神,淩夜連忙去找在宮門口等消息的謝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