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經問過了,今晨陛下還好好的,中午用完膳召見了道隐,就開始有些不舒坦,但陛下堅持不宣太醫,而是要道隐為他診治,再然後,就傳出陛下昏迷的消息了。”
沈雲薇這一路走得有些急,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劃了個口子,昭春宮内,芸依拿來藥膏,謝鶴安小心地為她塗抹在傷口上。
沈雲薇倒是沒覺得有多疼,反而是在想謝鶴安說的話:
“這件事紀清儉一定脫不了幹系,如今陛下昏迷,他便沒了掣肘。”
說着,沈雲薇對門外喊道:
“淩夜!”
“殿下是擔心紀清儉繼續殺人滅口?”
謝鶴安覺得有些太過難以置信:
“這攔街的學子至少有十五六人呢。”
沈雲薇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紀清儉年紀雖小,可卻從不是個心慈手軟的。”
淩夜領了命令就去了和陽街找人,謝鶴安則是上完了藥同沈雲薇商量起下一步的計劃:
“若他隻是想解決這件事到好辦,就怕他借此安插人手,到時候,我們便會陷入被動的境地。”
沈雲薇明白,她想了想決定道:
“所以這件事得你來辦。”
“我?”謝鶴安反問:
“我雖說在朝為官,可如今剛剛回來,根本不清楚狀況,殿下想讓我做什麼?”
沈雲薇眸光轉動,将現有的一切消息在腦海裡轉了一圈道:
“既然他想滅口,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請君入甕。”
大理寺,謝鶴安的到來讓郭青山有些意外,也有幾分忐忑,如今陛下病重,六公主與九皇子分庭抗禮,而謝鶴安顯然是六公主的人,祖父再三叮囑叫他不要輕易站隊,故而見到謝鶴安他多少有些難辦。
“謝大人。”縱使心中多番較量,可卻也不能得罪,郭青山将人請進來,沏上一杯好茶,隻談些風花雪月,不談政事。
見他再三言出其右,謝鶴安知曉這是對自己有所地提防,端起茶杯的手微微停頓,餘光四處打量了一圈,倒是也沒真說什麼,閑聊幾句便離去了,反倒是讓郭青山摸不着頭腦。
當初郭原因不滿陛下偏私斷案而請辭歸鄉,陛下本就不悅,于是才把郭青山按在大理寺評事的位置上,久久不曾挪動一步。
沒成想,倒是成就了沈雲薇。
謝鶴安第一次無功而返,沈雲薇輕道人之常情,畢竟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謝鶴安也明白,于是按計劃,在半月後再次登門,直接去了郭府,這下郭青山更是摸不着頭腦。
這邊謝鶴安循序漸進的拉攏郭青山,而沈雲薇也開始了行動,她幾次試探想辦法進太清殿,卻都被紀清儉的人攔了下來,紀清儉換走了陛下身邊的人,其中自然也就包含了沈雲薇安插的人。
沈雲薇隻好暗中派人聯系玄生,卻無論如何也聯系不上。
“看來九殿下是做了完全的準備了。”謝鶴安聽着沈雲薇的話,不禁有些發愁,紀清儉把太清殿死死圍住,不管是殿下還是蔣過那邊都沒有辦法滲透進去,這便是個死局。
沈雲薇擡頭詢問芸依:
“淩夜那邊如何?”
芸依說:
“淩夜已經找到人了,他講這群學子安插進了我們自己的鋪子裡,暫時都隐藏了起來。”
沈雲薇點點頭,同芸依說讓淩夜晚些時候來見自己。
說完,沈雲薇又問起謝鶴安那邊的情形,卻見謝鶴安搖頭道:
“郭青山似乎察覺了我們的意圖,這兩日一直稱病告假在家,誰都不見。”
沈雲薇想了想:
“明日,我随你一同去郭府,不能再等了。”
謝鶴安點頭:“好。”
用了晚膳,淩夜才終于現身,沈雲薇聽他彙報了學子的情況,見他有所猶豫,沈雲薇擡頭看向他問:
“怎麼了?”
淩夜道:
“屬下在安置這些人的時候,見到了江浔也。”
沈雲薇擦手的動作一頓:
“他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淩夜道:
“應當是不知曉,不過聽劉辯說,他們在京城這陣子的花費都是由江浔也提供的,恐怕瞞不住。”
沈雲薇眼中掠過詫異,很快又平靜下來:
“同他們知會一聲,若想讨回公道,就把嘴巴都閉嚴實了。”
沈雲薇沒想到江浔也竟然還會回到京城來,甚至摻和進了春闱的事情裡,這對他來說,可不算是個好消息。
與此同時,謝家,謝鶴安見到江浔也也是一愣,随後才把人帶進家中。
“阿争,你很意外。”
江浔也摘了頭上的草帽放到一旁,熟門熟路的給自己倒了杯水喝,謝鶴安不僅僅是驚訝,更是明白江浔也回到京城絕對不隻是回來看看這麼簡單。
江浔也見他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捂着心口故作悲痛:
“唉,終究是見色忘義的家夥,竟然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
謝鶴安的擔憂被他這幅不着調的樣子打破,無奈的擡手給了他胳膊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