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和?”
沈雲薇收到謝鶴安捎來的口信有些意外,她實在是沒想到,困擾她許多日的困局,最後站出來的人竟然會是錢和。
“淩夜。”
沈雲薇攏過剛剛擦幹的頭發,對着門外的人囑咐道:
“派人去試試吧,若真的有本事,倒也不辜負他這一番報國之心。”
“是。”
淩夜領了命令,轉身離去,沈雲薇把印象裡的錢和與其餘的武将做了的比對,默默良久,最後選擇相信謝鶴安的眼光,等待着驗證的結果。
第二日一早,謝鶴安就被錢和給吵醒了:
“阿争!成了!我要去帶兵打仗了!”
謝鶴安雖然還半夢半醒,但也聽明白了錢和的話,他揉揉眼睛,拿過錢和手裡的懿旨看了看不解道:
“這才副将,就這樣高興了?”
“副将怎麼了!阿争我同你講,副将隻是我錢和的開始,我未來定然要成為一等一的大将軍,受萬民敬仰那種!”
謝鶴安看着他,笑着道:
“是,錢大将軍,那我能接着睡麼?”
錢和拿回懿旨,抱在懷裡挺直了腰杆,倒還真有幾分大将之風:
“罷了,今日就饒你一次……”
臘月,東夷使臣抵達京城,鴻嘉帝也從行宮歸來,沈雲薇一大早就醒了,準備妥當準備去城門口接阿瑤。
見到謝鶴安衣着齊備的舉着傘站在馬車外,她輕笑一聲:
“謝與争,你怎麼來的這樣早。”
謝鶴安上前一步,為她擋住風雪,不緊不慢的牽着人向馬車去。
自打說要成親以後,沈雲薇就開始叫他謝與争,雖說比從前親密不少,可他還是覺得哪裡不對,今日見了盛裝出席的沈雲薇他忽然明白,這連名帶姓的叫,顯得兩人倒像是不熟悉一樣。
“殿下,你能不能換個方式叫我?”
沈雲薇投來疑惑的目光:“謝與争,這不行麼?”
謝鶴安欲言又止,手在胸口前繞了一圈有一圈,見沈雲薇還是不開竅,不由得哀怨,平日裡機敏聰慧的人,怎麼總在這種時候轉不過彎來呢。
“撲哧——”
原本傷春悲秋的謝鶴安聽見這一聲,擡頭去看,就見沈雲薇正忍着笑,看着自己,他擰着眉,故作生氣的道:
“殿下就知道欺負我……”
沈雲薇見好就收,擡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倒像是給小狗順毛一般。
謝鶴安幽怨的看了她一眼,沈雲薇這才住手,随後道:
“好了阿争,别生氣了。”
“殿下總這麼……”謝鶴安的話說了一半,忽然眼神閃爍,擡眼亮晶晶的看向對方,就差把再叫一遍寫在臉上了。
“阿,争。”
沈雲薇刻意放緩了語氣,讓他聽個清楚,謝鶴安笑得合不攏嘴,也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和錢和待的多了,竟也沾染了幾分憨氣。
甯安門外,前來迎接東夷使臣的臣子還未到全,沈雲薇與謝鶴安便在馬車上等了一會兒,算着時間,謝鶴安先下了馬車,然後扶着沈雲薇,走了下來。
大臣們對這倆人一起下來這件事絲毫不意外,誰不知道這倆人如今不過就是差一個拜堂而已。
不過算算日子也快了,今年開春,他們就能名正言順的吃上六殿下與謝大人的喜糖了。
馬蹄聲由遠及近,沈雲薇站在傘下,謝鶴安陪在她身邊,遠遠望去,猶如一對金童玉女。
紀雲瑤掀開馬車簾子,第一眼就看到了隊伍最前方的兩人。
對于他們的事,阿姐早已經寫在信裡,可就算再怎麼寫,也不如這一眼給她帶來的沖擊大。
她很開心,開心阿姐身邊并不孤單,開心有人護着阿姐。
“阿瑤!”
馬車停下來,謝鶴安上前一步與東夷使臣交談,而沈雲薇則是直直走向了紀雲瑤的馬車。
紀雲瑤下了馬車,沖進阿姐懷中,依舊溫暖柔軟,讓她舍不得分開。
“阿瑤長大了。”
沈雲薇抱着懷裡的人,清晰的感知到她身量的變化,擦去她眼角的淚,馬車悠悠踏入了京城。
沈雲薇沒有讓紀雲瑤回宮中住,而是直接把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公主府上。
起初紀雲瑤還覺得與謝大人在一個府上住着實在不妥,但聽到公主府隻有沈雲薇自己住,也就沒再拒絕。
正月初一,宮裡辦了一場大宴,久不露面的鴻嘉帝并未出現在衆人眼前,隻是下了一道聖旨讓四皇子與六公主代為招待東夷使臣。
歌舞過半,沈雲薇覺得有些冷,攏着衣裳提杯多飲了幾口宴上的梨花釀,宴席結束後才發覺自己有些醉了。
謝鶴安始終注意着沈雲薇這邊的動靜,見她飲酒本想着提醒幾句,誰知被幾個不長眼的攔住恭維起來,竟是怎麼移都躲不開。
等到脫身,沈雲薇早已一盞下肚了。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