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北大學教職工宿舍區,韓墨家浴室裡,宋一心和趙若岚被麻繩縛住手腳綁在水管邊動彈不得,而韓詩悅被放在浴缸裡,她的脊髓性肌無力已經進展到重症,連擡擡眼皮都相當費力。
趙若岚滿臉淚痕,聲音忍不住顫抖着,“心心,連累你了,是我害了你。”
宋一心雙手被反剪在身後,細白手腕腳腕已經被麻繩磨得血迹斑斑,她目光死死盯着某處神情緊繃,現在不是安慰趙教授的時候,因為,不遠處一根電源線從牆上直直垂下,離地不足兩厘米,被剝了外膠的金屬線芯正冒着電火花,而地上已經積了薄薄一層水,并且水位正在随着浴缸裡正在溢出的水不停升高。
一個半小時前。
宋一心收到趙教授信息後就趕去她家,剛進門就被一股大力鉗住,韓墨把她手腳和膝蓋都捆綁住丢進浴室,才看見同樣被捆住的趙若岚和動彈不了的韓詩悅。
在宋一心印象中,韓墨是個溫和儒雅的人,跟趙教授夫妻恩愛,對女兒韓詩悅更是寵愛疼惜,所以當他抓住她的時候,那些潮水般湧過來的瘋狂情緒讓宋一心不自覺地汗毛豎立,頭也微微發暈。
韓墨語氣仍然溫和,俨然不像一個正在計劃殺人的魔鬼,甚至還朝宋一心露出屬于長輩的親切笑意,“心心呐,韓叔本來不想把你扯進這件事情的,本來按照我的計劃俞深就能順利拿到嘉和加密資料庫裡的東西,可是他突然說要放棄,所以我隻好自己去拿了!”
宋一心瞬間什麼都明白了,她強壓住恐懼,望向韓墨的目光冷靜而犀利,“你從趙教授那裡偷了‘e-care system’給酷雲,你想拿俞深的前程威脅孟老。”
至于“你為什麼要把趙教授綁起來”,“又為什麼要把我騙過來”這些疑問便沒有再問的必要,畢竟從與他肢體接觸時傳導的情緒看來,韓墨溫和平靜的皮囊下,是已經瘋狂決絕的靈魂。
韓墨卻不打算讓宋一心死的不明不白,他又仔細檢查了繩結,确認足夠牢固後才說道,“俞深那小子比他爸有骨氣,不過再有骨氣都過不了美人關。”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嗤笑一聲,“這麼一說,他倒是更像孟長安那個老家夥!所以啊,韓叔隻能請你過來了,用前途威脅不了他,那麼,如果用你去換呢?”
他臉上笑容擴大又驟然斂住,目露惋惜道,“當然,如果他願意換最好,如果不願意的話,那就隻好請你去地下陪我家詩悅了!”
宋一心的心如墜冰窖,原來韓墨設了個連環局,拿俞深去威脅孟長安,又拿自己去威脅俞深,甚至是抱着不成功就魚死網破的想法,看來目前局面相當危險。
韓墨不再跟她多說,他轉而去了趙教授面前,趙教授滿臉悲傷,撇過頭去不想看他,韓墨隻露出個無奈的笑容,“若岚,我做這一切隻是想讓詩悅健健康康的,我隻想我們一家三口幸福地在一起,詩悅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如果,如果我救不了她,那我們就一起下去陪她吧!”
趙教授流着淚的眼裡滿是憤怒,她無法相信,也無法接受,“韓墨,你瘋了!你是個瘋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們,你怎麼能這樣對心心!你一定是瘋了!”
她劇烈掙紮着,用自己能活動的一切部位朝韓墨撞去。
韓墨眼睛暗了暗,輕輕歎了口氣,在她後頸上用力一擊,趙教授便昏了過去。
他雙手接住往地上倒去的趙教授,輕輕放在地上,又走到浴缸邊,小心翼翼地把韓詩悅的身體往上托了托,手從她面頰上撫過,目光溫柔慈祥,“女兒,爸爸去拿那個東西了,拿到了爸爸就能治好你的病,到時候你就可以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去讀書、旅行、談戀愛了,爸爸一定會治好你的,你相信爸爸!”
韓詩悅眼裡蓄着淚,努力擡起手,卻還是沒能抓住韓墨的衣角。
“我已經設定好隻能浴缸一小時後自動放水,現在,我要去見我的老朋友了。”韓墨把浴室下水道堵死,目光從趙教授和韓詩悅的臉上掃過,又對宋一心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往她和趙教授嘴裡各塞了一團毛巾。
等他離開後,宋一心劇烈掙紮着想要掙脫麻繩的束縛,聽韓墨話裡的意思,孟老手上有一樣東西可以治好韓詩悅的病,可是韓詩悅的脊髓性肌無力是基因病,現代醫療技術根本沒有治愈方法。
但是目前的情況容不得她多想,當務之急是想辦法解開繩子逃出去,等到一個小時後浴缸開始放水,水滿溢出後淌到地上,要不了多久就會積上一層水,而那根懸着的電線就會接觸到水面,把浴室裡的三人全部電死。
麻繩綁得死緊,無論她怎麼掙紮都紋絲不動,她又用力扯着綁在水管的那一端,依然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