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哥……你怎麼在這裡?”
看到似乎早等在樹林裡已久的池彥,采栀似乎一下子想明白了。
難怪在湖裡她分明看見那兩個對方勢力的守衛在看她,然而下一秒就背對她相繼坐下,甚至趴下睡着了,讓原本糾結繼續前行還是原路返回的她都迷惑不解。
等她上了岸,瞅準一旁無人的小道就急匆匆跑去,趁着還沒完全天亮,她盡自己所能往前跑,即便不知道前方是何方。
直到看到前方的岔道,可還沒完全走近,就看到一側岔道上背對着她站在那裡的池彥。
随着她的聲音,池彥緩緩轉身。
“阿栀,這段時間,你過得還好嗎?”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聲音,熟悉的溫和的語氣……
此時的采栀卻感覺不到半分柔情和安慰,這樣的話更像是一把尖刀把她剛結痂的傷口再次劃開,新傷的疼混着舊傷痛的餘韻讓她難以呼吸。
“這還不都是拜你所賜?”
她長呼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平靜許多。
“你……都知道了?”見她一臉淡漠的表情,池彥倍感沉痛地吸了吸鼻子,“我對你并非完全沒有情,否則也不會讓人在‘腐九’中改換藥方,而你隻有在蠻荒才不會被她們發現……”
“她們?”采栀冷笑一聲,“到底誰才是商國的太子?”
“阿栀,你不懂……”
“那你倒是說說看?”
池彥面露難色,最終還是放緩語氣道。
“要不你先跟我離開這裡,容我跟你慢慢說……”
“還是不必了,從你讓采苓給我下毒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再無瓜葛了!”
不管他是否在“腐九”中動手腳,都不重要了,她的心已經随着采苓對她下毒徹底死去了,再沒有複生的可能。
“你知道的,不管什麼時候,我都不願失去你……”
“失去我這個工具?可我明确告訴你,池彥,今後我不會再做你的工具!”
“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見她如此決絕,池彥面色微斂,試探道。
“是啊,采苓都告訴我了,你跟她孕育了一個孩子,并且還用了我們死去孩子的名字……”
采栀幾乎咬着壓根一個字一個字擠出這些話,天知道她當時痛失孩兒的心情,可為了顧及池彥的感受,為了不讓自己的心情影響到他的奪權進程,她硬生生隐忍下來,可最終卻成就了池彥和采苓的圓滿。
她好恨!
池彥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氣,嘗試解釋道。
“那真的隻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隻有那一次,采苓便……甚至還把孩子生下來,如果我提前知道,絕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至于名字,其實……”
“如果你提前知道又怎樣,那不也是你的孩子嗎,你就真的忍心?算了……這不重要了,我就想問你一句,池彥,夜深人靜的時候,你對我們死去的那個孩子真的沒有半分留戀嗎?”
她之所以這麼問,自然是有理由的。
當初她痛失那個孩子難過得幾度昏厥過去,雖然池彥陪伴在她身邊,但她感覺得到,池彥的心思并不在那個孩子身上,當時因為對她表現出應有的疼惜,所以她并沒有那麼在意。
再就是後來每年她生産的那天都要去專門給那個孩子上香祈福,池彥雖然會過問,也從來不在香火錢上吝啬,卻唯獨沒有親自陪她去過……
她能理解池彥,卻始終覺得缺點什麼,現在……她大抵有些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