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提到的這些陌生的詞彙,采栀忍不住打斷他道。
“簡單來說,你現在的身體已經不可避免地瀕臨死去,但你還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繼續活下去……”
不得不說,這樣的誘惑對采栀來說幾乎無法抵擋,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在心裡已經認可了池騁的這種做法。
隻是,池騁的下一句話卻又給她潑了冷水。
“不過,我隻能把你帶去我生活的那個地方,卻沒法保證你究竟以什麼樣的身份重新開始生活……”
“你生活的地方?”
“對,不是商國,也不是東勒國,更不是蠻荒,而是……完全不一樣的時代和空間。”
采栀聞言默了幾息,像重新認識他一般審視地看向他。
“難怪……會說出那般驚世駭俗的話來……”
想當初她第一次遇到池騁的時候,因為一心撲到池彥的身上,容不得他說一句池彥的不是,更是受不了他戳穿池彥并不喜歡她的事實,此後便視他為第一号仇敵。
後來她助池彥奪取太子之位,但因為女子的身份,不能登上朝堂,隻能在池彥的身後為他做一些事,卻沒想到一個偶然的機會,她幫池彥赢得民心的事被皇帝得知,自然也就被朝臣所知,池騁居然會舉薦她參與政事,雖然最終在迂腐朝臣的反對之下,皇帝并沒有采納他的建議,但她“賢内助”的名聲也就此打出來,因此也讓她從前在東勒國的“莽女”名号被摘下,但即便這樣,她也從未領過情。
再後來,她陪池彥去處理一樁皇室的婚姻糾葛,因為屬于皇室醜事,所以都是私密進行的,但親王妃因為反抗親王毆打而失手殺死夫君可不是小事,而親王妃母族又是夏國的大家族,若處理不當甚至會引起兩國糾紛,就在池彥為了這個棘手的事焦慮不已時,池騁卻大膽谏言讓親王妃以丈夫暴虐休夫再以失手殺人治罪親王妃,商國王室自古無休夫一說,就是和離的例子都寥寥無幾,可池騁就是一臉無畏地向皇室權威和名譽發起挑釁……
那事說到底還是商國王室理虧,但親王妃殺死夫君又非同小可,最終被送去皇陵思過,終身不得返回,而親王妃被親王施暴多年,作為對親王妃母族的交代,商國也做了應有的補償。
雖然池騁為此挨了皇鞭二十,但卻讓采栀對他高看了一眼,即便功勞最終屬于池彥,但她卻覺得那事分明是池騁付出更多。
“等你去了我來的那個地方,會見到更多驚世駭俗的人和事……”
池騁這麼說着,眉宇間不自主地洩出幾分優越感來。
畢竟千年後的社會發展水平和思想都不是如今這些人所能想象得到的。
“那我可以放棄嗎?”
短暫的休息後,采栀突然岔開話題問道。
喝過藥後的她感覺到自己的血流速度似乎都變緩慢了,她很清楚,這不是因為她所中的毒被遏制了,而是喝下去的藥所起的另一種功效,這種功效讓她身體的機能減弱,也讓她越來越疲憊。
她對池騁所說的那個地方并不感興趣,如果那裡沒有池彥,對她來說便沒有一絲一毫的吸引力。
縱使池彥傷她百遍,她依舊對他不舍。
她是想看到池彥得到應有的懲罰,确切地說,她隻是想陪池彥到最後一刻。
他生,她便陪他活着,他死,她也不會苟活。
如果說她在虐待自己,自找苦吃,那便是吧。
“不行,你必須要跟我一起離開,否則……”
否則?
池騁突然頓住,倒吊起了她的好奇心,她很想追問,卻發現自己已經無力開口,隻能用眼神示意他說下去。
然而,池騁卻沒有回答她,而是朝她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手勢,便讓她瞬間頭暈目眩,随即五感盡失,陷入深度的昏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