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三哥原本還混不在意的臉瞬間變得着急,又迅速變得慘白,他一時間有種說不出的慌亂。
“怎……怎麼了嗎,三……”
不等他支吾的話說完,池騁已經拉起他的袖口把上脈搏,眼神從遲疑,變得驚駭,又似乎帶着些悔意終于松開了他的手。
“三哥……”
池騁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拽過他的胳膊讓他頭朝下彎曲身體,雙臂緊緊箍在他的胸側,幾個用力便讓他胃裡翻江倒海,咳嗽着把吃下去的隔夜飯都吐出來。
看着地上的污物,池騁沒做任何停留地直接繞開他朝着儲藏山洞走去。
這下池忻徹底慌了,該不會自己這趟出去亂逛惹下什麼麻煩了吧!
可是……三哥給他把脈又讓他嘔吐出來是為什麼?
該不會……
“三哥,那對打獵父女看起來真的跟尋常獵戶一樣,而且也沒有傷害我,那糕點……”
雖然他想替那對看起來沒有異常的獵戶父女辯解,但話到嘴邊卻怎麼說不出口了。
畢竟三哥是他的親三哥,是他永遠不會質疑的三哥,可那對父女隻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缽盂爐中的采栀自然也清晰地聽到兩人的對話,知曉大概發生了什麼事,不禁悲從中來——
她大概知道為什麼池騁給池忻把脈後就這麼着急去找什麼了,如果不出她所料,那對獵戶父女是有問題的!
池彥啊池彥,你對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父皇都能做到這麼冷血,更何況是關系并不親密的名義上的皇弟呢!
接下來,她便感覺到池騁急匆匆地在儲藏山洞一陣翻箱倒櫃地找,路上讓屬下去找的随行大夫也在這個時候抵達山洞門口。
“席老,辛苦你幫七弟再仔細把把脈,我懷疑七弟中了‘斷親散’,我這裡僅有幾味可以暫時延緩毒性發作的藥材,不知道席老有沒有别的辦法……”
被喚作“席老”的大夫連忙上前幫池忻把脈查看。
而一直靜聽着的采栀不禁心神震撼了一下,因為“斷親散”她雖然聽說過,但據說鮮少有人真正煉制出來過,一來毒藥方可能并不完整,二來需要至親之人的腑髒之血,并且其毒性之惡毒也令人膽寒。
片刻後,席老輕歎一聲道。
“祈……三公子,七公子所中的的确是‘斷親散’,但并不是完全的‘斷親散’……”
“是因為并非至親血嗎?”
池騁順勢問道。
畢竟先皇已經下葬數月,其間池彥也沒有機會接觸到先皇遺體,而池忻的母親都死去好多年了。
“這是其一,其二應該是血這味藥引的劑量對方并不是十分清楚,所以即便七公子的毒已經深入血脈,但并不會完全失智,或者失智的時間會暫緩。”
“行吧,那席老你開個方子,看能不能讓七弟身上的毒性再減緩一些,以及讓他不用那麼痛苦……有什麼用得上的藥盡管開,其他的我來想辦法!”
席老應下後就去開方了,一直沉默着的池忻卻僵硬地坐在那裡不住地咬唇。
他好像,又給三哥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