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變成這樣,是因為誰啊!
“你先别急……”池騁有些無奈,心中暗歎一聲“女人果然麻煩”,但嘴上還是帶着些抱歉道,“我沒有不耐煩的意思,挨個問題回答你。”
采栀瞥了他一眼,哼哧了一聲示意他說下去。
“其實我跟寂允也沒那麼熟,總共也就見了不到五次吧,不過他算是第一個看出我并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邊境中毒那次也是他救活了我,包括這次幫忙讓我回去原來的世界……于是說是個熟人,倒不如說是個維護某種秩序的人。”
“我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我也死掉了……我是說身體,所以我現在跟你是一樣的狀态,能在這裡遇到你,另外……我也不清楚這是哪,是缽盂爐中還是某個時空夾縫,除非寂允出現在這裡,我當面問他。”
“至于我回自己的世界,我覺得寂允大概率不會騙我,你跟我都在這裡定是有什麼客觀原因導緻的,左右也找不到去往别處的出口,倒不如安心在這裡等,你覺得呢?”
“我還有别的選擇?”
若他像從前那樣吊兒郎當的,采栀絕對不會對他客氣,掄着拳頭先給他來幾下解解恨,可現在的池騁表現得這麼客氣有禮,反倒讓她沒理由責怪了,隻能抱着胳膊表達不滿。
“你放心,寂允還是挺靠譜的……至少在我這裡,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不靠譜的是你!”
采栀背過身去,索性也席地而坐,心裡暗戳戳地說着。
池騁雖然覺得這樣有些尴尬,但眼下也沒有别的辦法。
隻是沉默加上這樣安靜的氣氛,實在讓人沒法維持淡定。
因此過了半個小時左右,他還是耐不住先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你自打入住缽盂爐就一直怨我來着……”
采栀沒有回應,繼續背對着他閉目養神。
“雖然已經跟你道過歉,但也不知道你聽沒聽得懂,所以還是要當面跟你說一聲,對不住……”
采栀的肩膀輕輕舒展了一下,似乎在歎氣。
“現在說道歉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嗎?”
“是改變不了什麼……所以你可以試着去理解,接受……”
“我不理解,但也不得不接受,”說着,采栀面無表情地轉過頭,“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
見狀,池騁索性也跟着長歎一聲。
“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想過,就算我沒有來到這裡,也會有其他人來到這裡,改變原有的一切,跟你發生聯系,然後改變你的結局,帶你離開這個世界?”
“你在胡說什麼?”
池騁聳聳肩。
“自打被池彥和他的手下在島上拘住,每當我嘗試掙紮逃脫,我的身體便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麻痛感,而當我放棄掙紮,心平氣和地對待眼前發生的一切時,這種麻痛感便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直到寂允進了天牢找到我,提醒我歸期将至,可我來這裡的目的本就是找人,自然不會放過最後的機會,可寂允說,我來這裡也是因果所緻,而我母親也有她自己要走的路,我好像突然就明白了,這大概就是大家常說的‘宿命’。”
“宿命?”
“沒錯,我從前是不信這些,也堅定地認為‘人定勝天’,不管是什麼,隻要意念足夠堅定,付出得足夠多,想要的都能得到,想改變的也一定能達成所願,可這次來這裡的一程讓我開始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采栀默默重複着這句話,腦海的景象再次回到了初遇池彥的畫面——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才讓小女子免于落水的尴尬,公子若不嫌棄,就去府上小坐,必将對公子重謝!”
“不必……”
如果她跟池彥的交集就此打住,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