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池靖娴鮮少責怪她,所以原本乖順的采苓終于忍不住擡起頭來,哭着喊道。
“我隻是不想自己夫君跟别人共享罷了,我有什麼錯!”
“以前彥哥哥成為太子的時候你就叫我忍,我忍了那麼久,好不容易完完全全擁有彥哥哥,絕不會跟别的女人分享,除非我死!”
“你……”
池靖娴被她氣得擡起手來,可看到她滿臉淚水,哭得妝都花了,終于還是沒忍心下去手。
“你打……你打啊,就算你今天打死我,我也絕不會允許别的女人生下彥哥哥的孩子,反正這樣的事又不是一次兩次了,以前我沒有名分,隻能偷偷給采栀的湯裡下料,現在那個女人不過是個官員的庶女,我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阿苓,你可小點聲吧,可别忘了你現在的身份!你……”
池靖娴後面的話采栀已經聽不進了,她的腦海中全是從前她滿懷期待地安胎養胎的場景。
采苓聽說她懷孕後甚至比她都要高興,在她剛确定的那一個月裡幾乎每天都送補湯過來,後來因為采錫臨給她安排了相親,作為先嫁的妹妹,自然不想耽誤姐姐的親事,于是才讓她快點回采府準備,可即便這樣,采苓依舊叮囑了廚房每天照她的方子熬湯,為此,她還覺得自己對這個關心自己的姐姐虧欠了……
可如今想來,因為采苓給她的湯裡下藥的劑量隐蔽,她平時也沒有覺出異樣,再加上對這個姐姐并沒有過多的防備,這才讓采苓神不知鬼不覺地害了她腹中的那個孩子……
雖然她恨采苓,可她更恨的是她自己,都是她的疏忽才導緻了那個孩子沒有機會安然地來到這個世界!
她抱頭痛哭,可是卻欲哭無淚,隻是蜷縮着身體頻頻顫抖——
“你們想做什麼?快給朕退下!”
一道帶着激憤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沉痛,她擡起頭來,便看到了另一幅畫面。
池彥被他自己的禦林軍咄咄相逼,緊接着,采苓和池晔也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從一側進到殿中。
“又見面了,我的好女婿!”
采錫臨在禦林軍讓出的一條道中走過來,眼裡盡是勝券在握。
“嶽丈這是什麼意思?還有你們……連朕的話都不聽了嗎?”
“賢婿莫不是忘記了,本相是替信王來拿取當初交易的籌碼啊!”
“什麼交易,朕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嶽丈怕是喝多了還沒清醒過來,朕念在你是朕的嶽丈,又是朝中官員,就不責罰你,你回去後閉門思過吧!”
“哈哈哈哈哈……”
采錫臨像聽到什麼好笑的事一般,大笑出聲。
“爹,你要做什麼啊?你們不是答應過彥哥哥要讓他繼續做皇帝的嗎,為什麼現在……”
“為什麼?”采錫臨目光一凝,語氣也跟着鄭重道,“信王殿下讓本相來助天子清理亂黨,穩固朝綱,賢婿可是答應得好好的,任命左右相和鎮國将軍為本相所薦之人,可賢婿似乎并不打算配合……既然如此,那便由本相來推動完成這一交易好了!”
“朕并沒有不配合,否則你采錫臨一夏國人怎麼當得左相之位!況且……朕作為天子,當然也有自己的打算,任命之事怎能草率執行!”
池彥雖然說得中氣十足,但眼神卻并不能完全跟采錫臨對視,顯然,這一不光彩的交易中,他先違約了。
“當初,賢婿可不是這麼說的……再者,”采錫臨微微颔首,目光帶着意味深長道,“天子……你真的是嗎?”
“大……大膽!”池彥已經神态失守,“來人,暗衛……”
“賢婿不用白忙活了,你的人已經不會出現了,若是識趣,即刻便發布新的任命诏書,同時以皇帝突患急病無力治理朝政,太子年幼為由擢升本相為監國,賢婿就在宮中庭院靜心養病,否則……”
“你休想!”
池彥當即猛地拍桌,而采苓同樣急切反對。
“爹,這怎麼可以!”
她向來心高氣傲的彥哥哥怎麼可以承受這樣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