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您點的糖醋裡脊和炝蝦球還有涼菜,其他的菜大概十幾分鐘後能上。”
服務員已經推開包廂門把菜端過來,打斷了兩人的話。
“先吃吧,邊吃邊說。”
已經中午十二點了,辛長蘭覺得采栀也應該餓了,便說道。
“第二個問題其實我也能猜到一些了……”
采栀邊說着邊夾起一隻蝦球送入嘴中,鹹鮮的蝦球帶着香菇和青椒的清香,混雜着番茄和湯汁的酸甜,頓時勾起她的食欲。
從前她還沒家道中落的時候,家中布菜常會出現菠蘿蝦球、蒜蓉蝦球、鹹蛋黃焗蝦球,隻因為她愛吃蝦,卻不愛剝蝦。
“說說看……”
眼前這幾道菜倒也算家常菜系,辛長蘭沒什麼抵觸的,随手夾起一條糖醋裡脊,吃得毫無壓力。
“小姨之所以會選外交專業這條路雖然有那位曆史老師的指點,但主要還是小姨自己心裡就有了這個想法,那位曆史老師隻不過是看破并點破,小姨是個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人。”
辛長蘭笑笑,像是對朋友一般。
“我當栀栀這是在誇我?”
“這是事實,”見她吃得津津有味,采栀也忍不住夾了一條裡脊,“所以小姨當初選擇調專業絕對不會是一時沖動,而是想好了所有後果,我想其中一個原因是我和我媽……”
“有一點吧,但不是主要,你是早産兒,生下來的時候幾乎沒氣了,把你媽吓得不輕,在你總算度過危險期後果斷跟她的公司提了辭職申請,之後便一直在家照料你,做家庭主婦,本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卻沒想到那個渣……你爸他犯渾,非要跟他那所謂的‘真愛’去國外,狠心把你們母女倆抛下!”
說到這個父親,采栀對他的印象其實沒那麼差,從小到大,蔡錫臨跟她母親的關系分明挺好,對女兒也是疼愛得緊,即便辛采栀總是情緒淡淡的,可一舉一動看在蔡錫臨眼裡都是彌足喜愛的,眼神騙不了人。
可突然有一天,蔡錫臨把辛長蓮拉到卧室裡說有話要說,辛長蓮出來之後明顯哭過,然後便收拾了行李拉起她的手回了娘家。
蔡錫臨有去嘗試說服辛長蓮帶女兒回家去,但辛長蓮沒答應,他便想帶着她們母女倆去附近飯館吃飯,辛長蓮依舊沒答應,無奈,蔡錫林隻能趁辛長蓮去上班的時候,說服嶽父嶽母,單獨帶着辛采栀去外面吃飯,還給她買了一些玩具送到家裡,而那一次,便是辛采栀最後一次見到蔡錫臨了。
辛長蓮雖然氣惱,但一開始并不打算跟蔡錫臨離婚,心裡還抱着一絲挽留的心思,但蔡錫林在不久之後便出國去很少聯系了,除了每個月彙錢過來,偶爾打電話來問一下女兒的情況,并催她盡早把離婚協議簽了。
“雖然他每個月都有寄生活費給你們,但你缺失的父愛是沒辦法彌補的!”
說到這,辛長蘭猛灌了一杯茶水。
采栀發現了,辛長蘭情緒漲起來的時候,習慣用喝水的方式來調節。
水能滅火,看來這話不假。
“說實在的,其實我換專業這事是考慮了一個學期的……”
“所以,是大一寒假發生了什麼事?”
“可以這麼說,”辛長蘭點頭,“剛步入大學校門的時候,我的确是懷着對外交事業的一片向往,恨不能畢生都投入到其中去,可真正接觸了專業的知識,學了系統的理論,研究了國内外的很多案例和經典,才真正領會‘紙上得來終覺淺’這句話的含義,所以我開始琢磨繼續把這條路走下去的可行性,以及我若是想換條路會面臨什麼……”
“在寒假那件事之前,我隻是想想,至少還沒有動搖,所以那件事是個觸發點。”
服務員再次過來上菜,打斷了辛長蘭的話。
等服務員上完菜準備離開的時候,門口經過兩個客人,可就在包廂門快關上的時候,卻突然停住,又被從外面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