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織的術式是「絞殺」。
以他自己為圓心,半徑五米内可以鎖定一個目标,将其絞殺。目标在中了術式後會被極細極韌的繩子捆住,然後繩子不斷收緊,直至将對方絞殺。目标死亡後,繩子會自動消失,因為這畢竟不是構建術式。
上野江現在發現,束縛真是個好東西,比合同什麼的來得都更有效力。
“好、好的。”有馬織現在隻會應好了。
這小姑娘笑起來這麼和善,怎麼做事這麼狠!她看起來也不過十多歲吧!
他們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十一點了,五條悟打了個電話給長冢,叫他過來接人。
五條大少爺仍不打算回家,而是去上野江家再睡一晚。
其實五條家本家在京都,隔得很遠,但是少家主來了東京上學,本家也是有派人來的。隻是除了偶而被叫來當司機的長冢,其他人都被五條悟打發回去了。
所以五條悟在東京除了高專的宿舍也沒其他地方可去了。
上野江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裙子什麼的都換下來,然後去洗澡。
這一身她真的穿不慣。
等到她從浴室裡出來,就發現五條悟仍是裝扮完整的坐在沙發上,連鞋都沒換。
“不去換下來嗎?”上野江走到客廳坐下,順手打開了電視。
“江,你到底在做什麼?”少年表情難得的嚴肅。
普通人和詛咒師勾結的事連續出現兩次,以及那個在事件中出現頻繁的縫合線男人,找到禅院家嫡子讓他加入高層,成為棋子。
她似乎不是在查東西這麼簡單,像是在布局,一個很大的局。她在做一些他以前沒見過也沒想過的事。
五條悟不是正論的擁護者,所以他并不會阻止少女去做這些事。
但是少女每一次聽到那個有關于縫合線男人的消息的時候,表情會比平常的冷淡或者溫和要多幾分更濃烈的情緒。
他覺得自己要是不問出來,會錯過很多,很多,甚至會看到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事。
“那個什麼縫合線男人到底是誰?你到底在查什麼東西?為什麼這麼做?”
上野江也斂起了多餘的表情。
她将下巴擱在曲起的雙膝上,雙臂環住自己小腿,長發攏在身後,露出纖細白皙的脖頸。
上野江注視着五條悟,眼中閃爍着他看不懂的憂傷與堅定。
“我在為自己,為我所看重的人,争奪更多的可能性與未來。他們都是好孩子,都應該幸福、古盡甘來。”
她所夢見的未來不應當成為現實,她所遇見的他們都是如此美好,一切的苦難她都不願意往他們身上套。
她說得很認真、很誠摯,字裡行問透露出堅定。
明明是有些中二的、聽起來會讓人想笑的話,此時卻像每一個字音都敲在五條悟的心髒上,讓他胸腔震鳴。
那一刻,他不管不顧地,想要完全相信她。
“是什麼樣的未來?”
“秘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上野江眉眼舒開,露出一個笑容。
要是給五條悟知道了說不定就直接找到人剛上去了,她還不确定對方手上有沒有那個叫獄門疆的咒物。
這種事不能出一點意外。
她看着眼前光鮮耀眼的少年,更加堅定了這個念頭。
這麼漂亮的小貓,不應該面對那些破事,不應該隻有自己一個人戰鬥,也不應該被關起來,更不應該看到自己摯友的身體被别人控制、做不好的事。
他再強,也是會難過的。
“好啦,時間不早啦,去換衣服然後洗澡休息吧。”
五條悟張了張嘴,還想說點什麼。但看着少女笑眯眯的模樣,心裡知道對方是不會告訴他更多了。
算了,反正她不是說了會帶他一起嗎,一直待在一塊、一直看着她就好了吧。
他一定會讓她的未來,有他的一席之地。
五條悟“哦”了一聲,然後跑去洗澡了。
等到五條悟從浴室出來,就看到少女阖着眼靠在沙發上,雙腿仍曲在身前。
睡着了。
電視裡放着有些老套的搞笑節目,傳出喧嘩聲響。
他伸手碰了碰女孩的睫毛。
是卷翹的,因為太過濃密而摸起來有些硬。
少女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動作,眼皮動了動,連帶着睫毛也顫了顫。
好癢,像蝴蝶停在指尖一樣。
正當他想要再摸一下的時候,上野江緩緩睜開了眼。
五條悟迅速将手縮回,背在身後,笑得像是賣乖的小貓。
上野江頭上冒出個問号,不知道對方又做了什麼壞事,才笑得這麼乖巧。
“怎麼了?
“沒事,就是出來看到你睡着了而已。”
“真的嗎?”
“江在懷疑我騙人嗎?好傷心哦。”
環視四周,并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上野江暫時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她踩上了自己的拖鞋從沙發上起身。
“時間不早了,我回去睡覺了。”
“晚安。”五條悟低頭看着少女,乖巧的抛出一句晚好。
“晚安。”上野江現在很困,回了一句晚好後就回了房間。
她的腦細胞在晚上那一會就已經全部消耗完了,現在沾床就可以睡着。
五條悟坐到剛剛少女坐過的位置,看着電視裡有些老套的漫才表演,把音量調到最低,他感受着身下的餘溫,不自主地回想起少女不久前說的話。
她說她要為自己最看重的人搶奪未來,說他們是好孩子。
明明都是有些可笑的話,可從她口中說出來,卻忍不住讓人信服。
他往後一靠,整個人都癱在沙發上。
江真的有一種……讓人忍不住看着她、跟在她身後的魔力。
第二天是星期一,二人一大早就回了高專。
家入硝子剛剛從宿舍裡出來,見到迎面并排走來的二人已是見怪不怪。
“你們兩個又是去哪裡玩了,怎麼今天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