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江看着五條悟這幅樣子，愣了一瞬，臉上展開了笑。

她伸手在他的頭上撫摸着，發絲從她的指縫中漏出來，蹭的她有些癢。

他現在這樣就很好。

不像夢中一樣，處處被掣肘，處處被提防。

“我前天聯系了禅院直哉，讓他把我上了熱搜那件事誇大其詞，然後讓他調動其他派系的人一起批判我，這樣子，高層就會讓夜蛾老師勸退我了。”上野江輕輕地将五條悟的頭扳起來，語氣輕快地說。

“反正我也曠課那麼多天了，而且現在繼續留在高專已經沒有必要了。”

五條悟靜靜地看着她向自己訴說着計劃，心底感到踏實。

他們本就應該這樣子。

“之後大概會去和小蘭他們一起上學的吧？不過也隻是個表面功夫，至于學籍學位什麼的，我想應該不難搞定。而且我看工藤也天天請假，沒見他怎麼被老師說。過幾天去武裝偵探社交辭呈，這樣子對他們也好，福澤老師也會理解的。”

“唔……政府那邊我不知道他們知道了多少事情，不過得抓緊試探一下，順利的話，我或許可以掙得一個新部門。”

說到這，上野江頓了頓，皺起眉頭吐槽說：“我覺得咒術師死亡率高絕對會007容易猝死脫不了幹系，明明是有完整制度的機構，結果安排那麼不合理。”

說完，她伸手摘下五條悟的墨鏡，用指尖拂過他眼底的青黑。

“你和傑完全都不會拒絕的，明明都那麼累了。”

這幾日确實是忙，年關加班帶來的咒靈驟增，況且先去從不出現咒靈的橫濱也已經被淪陷了，能動用的人手更加不夠。

距離他“藏”起上野江已經過去了才不過兩天，他就被塞了不下八個任務。當然，夏油傑也好不到哪去。

今天是他那天離開後回來的第一次。

五條悟忽然覆上她的手，在少女的掌心裡蹭蹭，故意用可愛的音調說：“對啊，超——累的。”

“所以江，你要帶我一起逃跑嗎？像電視裡的魔女那樣，把我變成人偶然後揣在口袋裡什麼的啦。”

“怎麼可能啦……”上野江看着依舊有心情跑火車的五條悟，心情變得明朗了些。

“如果我真的是魔女的話，我就會給你下咒語，讓你對我唯命是從，不然我才不帶你逃跑。因為我已經失去太多東西了，要是再失去的話，我大概會發瘋的。”

她伸手摟住五條悟的脖頸，拉進了他們間的距離，她望着他漂亮璀璨的蒼藍雙眼，輕聲地說。

“所以你們最好都不要有事。”

“你也是，傑也是，硝子也是。”

“你們三個都是看不懂人心的笨蛋，所以乖乖聽我的調配就好了。”

***

上野江的蹤迹并不難找，隻是看有沒有人敢找上門罷了。換做是以往還未繼任家主的五條悟可能還需要被側擊旁敲唠叨一頓，但現在就隻剩下了忌憚。

四名特級，有兩名都站在了五條這一派的陣營，剩下的一個是五條悟本人，另一個是從不聽令的九十九由基本人。

單看戰力，确實是讓人忌憚。

所以在禅院直哉按照上野江的示意挑起了勸退的話頭後，除了少數打着惜才名義的老古董沒有投票，其他的一律通過。

按照她的計算，上野江果然如願地拿到了屬于她的勸退通知。

而後，她先是去了武裝偵探社遞交辭呈，向福澤谕吉說明了辭職的理由：學業繁重，無暇兼顧。而後便直直的找上了異能特務科。

「書」在那晚之後不再是人人可以看見，而變成了僅她可見的随身寵物。

「書不可能是寵物，我沒有生命。」

上野江抿了口紅茶，随口駁道：“我說是就是，這種主觀意識的東西，你有那麼多意見做什麼。”

「……所以這就是你的計劃？」

「你比我的推算中要更大膽，更激進。」

她嗤笑着說：“那又怎麼了？你不也說了，現在的我比你以往見到的任何一條時間線都要強大嗎？”

“強大才是激進的資本。”

“你看，就算是威名赫赫的獵犬，現在不也巴不得我見他們一面麼。”

***

監控屏幕裡的少女換下了高專的深色制服，給自己套上了更加保暖的風衣和圍巾。米色的圍巾蹭的她鼻尖發癢，讓她忍不住去用手揉搓，在白皙的皮膚留下紅色。深褐色的毛呢大衣敞開，露出裡面日常的女jk搭配：加厚的針織衫和打底的白色襯衫，裙長不過膝的百褶裙 還有同樣是毛呢材質的小腿襪，以及一雙幹練的馬丁靴。

怎麼看都是一副女高中生的樣子，看起來并沒有他們想象中那麼地詭谲強大眼下綴着三片如梅瓣般瑰麗淚痣的青年心想。

然而下一刻，他就見少女擡頭望着監控，笑着和他們招了招手，像是在日常問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