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相站在梨花書桌案前,眼底一片複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身後傳來進屋的腳步聲,以及阿蠻的輕喚。
“老爺,少爺過來了。”
書房的門開着,沒有關就是為了讓白鏡寒直接進來。白相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去,人是當今的丞相大人,持官多年,給人一種肅穆之色。
人深遂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兒子,他的手後邊拿着的是白鏡寒今天抄的《論冊》,沉吟了半天他把東西拿了出來,人略低沉地問道:“自己抄的?”
從進屋到現在,他沒有稱對方一聲父親,白鏡寒總覺得眼前的男人熟悉又陌生,而他看着自己抄的東西拿出來時,沒有猶豫地點頭:“是。”
白相将東西随手放到桌上,對于人的做法和問題,白鏡寒有些不解。
他轉過臉來,又道:“今日去了哪裡?”
一旁的阿蠻笑着替人答了:“今日少爺可乖了,隻去了玉神湖看燈。”
“是嗎?”白相直視着白鏡寒的眼睛。
白鏡寒絲毫未避,再次冷靜答道:“是。”
男人深遂的眼裡終于顯露出了滿意和欣慰,白相歎息笑道:“你長大了,雖不知道你今日經曆了什麼,使得你懂事了。但是,寒兒,再過幾年你該為自己打算了。”
白鏡寒還是有些疑惑,“父親是說……”對方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說道:“選擇你要走的路,進宮做皇帝的陪讀,還是試考做與我一樣的文官…”
然而,白鏡寒沉默了一下,他打斷道:“我想從武。”
白相僵愣在了原地,以為自己聽錯了。
白鏡寒卻十分認真地又重述了一遍:“我想從武。”
白相即沒有反對也沒有認同,而是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
他恐怕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吧,或是不想在文官裡沒有權力,去從軍或許有了能力,可以保護那個人。
白相心裡清楚的是兩條官道的後果,若是白鏡寒選擇了從文,那麼無論攝政王将來當不當皇帝,白家都會平安。而從武就不一樣了,攝政王鳳閻撐控着兵權,鳳閻若是重用于他,他自然好過些這也就意味着白家會參于六年後的政變。
那天夜裡,白鏡寒沒有給出答案。白相也沒有逼他,隻是尊重他的選擇。
可現實總歸是殘酷的……
所有的機會,隻有兩年時間,白鏡寒在看書後的所有時間都拿來練武了,師傅是白相從江湖請來的一位高手,隻因與白相是朋友,才出上收了白鏡寒為徒。
這兩年内,白鏡寒十分認真,努力以及比任何人還要拼命。
白相越發想知道那個答案到底是什麼,直到一天,人再也忍不住問他。而白鏡寒這一次回答了他:“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