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内空間有限他大半個身體都靠在松田陣平身上,兩人距離非常的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心跳,隻要微微一側頭便可呼吸交融,難得的有些不自在。
他活了這麼多年幾乎沒有和清醒的活人這麼親近過,他親弟弟周景光親妹妹毛利蘭都很少有,是一朵名副其實的高嶺之花。
好在有萩原研二和他們聊天緩解尴尬。
“剛剛和班長聊了一會兒,最近東京發生的那起槍擊案和不久前京都醫藥公司社長被殺案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個兇手做的了,兇器是一把來福槍,這種危險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還藏在米花。”
“班長他們最近就在忙着查這個狙擊手吧,這可是大案,兇手的槍法很厲害心理素質也很強,具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是個棘手的職業殺手,非常危險,恐怕很難被抓住。”
礙于有個無關人士在場,兩位警官沒有對案件說太多。
出于關心松田陣平提醒道“小毛利你最近不要到處亂跑,以你那破運氣遇到這種危險的人物我們都來不及救你。”
“放心,我本來就不愛到處閑逛,一放學就會回家。對了,陣平哥我借用一下你的手機,今天晚上我住你們那兒不回去了,和家裡說一聲。”
松田陣平不贊同道:“我們那裡隻有兩張床,你這種情況沒法湊合,最好還是回家休息去。”
“我這樣子回去準得吓哭妹妹,小蘭她膽子小特别愛哭,你們忍心讓一個善良的小姑娘傷心嗎?還有爸爸也一定會忍不住數落我的,說不定還會小題大做門都不讓我出門,我是真的不能回去,陣平哥哥,萩原哥哥,你們就收留收留我吧,我明天給你們做喜歡的蛋糕。”
仗着車裡光線暗毛利景肆無忌憚的撒嬌,每次萩原研二一這麼做,松田陣平都會妥協,屢試不爽,深的萩原氏真傳的毛利景自信肯定不會翻車。
“小陣平啊,要不我們就答應他吧,讓小蘭小姐這麼可愛的小姑娘傷心流淚也太殘忍了。最重要的是小景已經這麼慘了,你忍心看他再回家被摧殘一回嗎?至于睡覺的問題,今天晚上咱倆可以先湊合着擠一下,讓小景睡一張床,要是半夜發熱了我們也方便照顧他。你覺得怎麼樣小陣平。”
松田陣平:“你都說完了還要我說什麼。”
“謝謝你們了。陣平哥萩原哥你們真好。”
毛利景沒想到最先同意的竟然是向來最難搞定的萩原研二,不過仔細想想他就知道這是為什麼了,那盞出事的吊燈是萩原研二昨天建議的挂的,他是一個道德感責任感很重的人,很可能将毛利景受傷的責任歸咎于自己。從出發去醫院到現在萩原研二對他一直小心翼翼有求必應,大概都是内疚的表現。
毛利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明明是他自己倒黴催的怎麼可能會怪别人,隻能為有一個品德高尚的朋友驕傲吧。
回家後還有一地狼藉要處理,知道毛利景受的真的隻不過是普通的皮肉傷,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很快恢複了日常的态度,畢竟大男人哪有那麼嬌貴,受點小傷根本不算事兒,他們自己都是這麼過來的,于是打掃衛生的時候也沒阻止。
拿着簸箕的毛利景慶幸的說:“還好隻有我受傷了,就是可惜了這一桌子菜。要是我的黴運升級到可以波及周圍人以後可就不敢來了。”
“這事和你有什麼關系,明明是無良廠家以次充好,你看這接口,還有這裡,用這種劣等材料不短路才怪。”松田拿着燈口斷段用手一指。
“對呀小景,這根本不是你的問題,這個事情是在告訴我們,買東西千萬不能貪便宜,一定要買質量有保障的,免費得來的往往沒有好東西。”
毛利景向萩原研二抱拳:“受教了!不過萩原哥你突然變得這麼正經我好不習慣,你剛才那樣子,換上警服可以直接給中小學生上安全教育課。”
萩原研二摸着下巴“之前我還真給國中生上過這種課,和小陣平做的搭檔,氣氛很熱烈呢,可惜你沒能當面領略萩原老師的風姿,說不定我還真有做老師的天賦。”
“是啊,畢竟萩原老師教學水平怎麼樣暫且不論,肯定很受學生們歡迎,尤其是女同學。松田老師嘛,希望不會把膽小的學生吓哭。”
“哈哈哈,”萩原笑的猖狂,“當時還真有小同學被吓哭了,哭着說要報警,明明我們就是警察,小陣平實在太兇了。”
松田陣平惡狠狠的勾住他的脖子:“那幾個小鬼膽子小怪我嗎,我明明什麼都沒做!看看小毛利對我多親近,整整當了我三年的學生還誇我溫柔呢,Hagi你笑的這麼幸災樂禍是不是想被我揍一頓。”
“就是。”毛利景附和,“陣平哥明明是很溫柔的人,是他們眼神不好。”
萩原研二震驚的看着他,無師自通了濾鏡二字,長這麼大他第一次聽人說小陣平溫柔,松田陣平本人也驚訝了,經過他倆專業眼光的評判,發現毛利景居然是認真的,他真的是這麼認為的。
“就是那種鐵漢柔情,心有猛虎細嗅薔薇的溫柔,是難得的珍貴美好,用心才能發現。”毛利景補充道。
松田陣平第一次感到了那麼一絲絲心虛和不好意思。
這說的真的是他嗎?在小毛利心裡他原來是這種樣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