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萩原消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松田陣平一臉麻木的看了眼時鐘,把被子扔在萩原研二身上,勉強蓋住了整個人。
這是他對幼馴染最後的溫柔。
他去浴室沖了個澡,蹑手蹑腳的回到自己房裡,桌子上的台燈亮着暖黃色的光芒,床單被罩已經換成了新的,毛利景躺在靠裡的一側,還是白雪公主沉睡的經典的姿勢,看樣子已經睡着了。
松田陣平歎了口氣在另一側躺下,這次看來又要食言了,其實他還挺想繼續下去的。
算了算了,今天時間不早了,以後機會多的是。
不過他看着毛利景這個睡相總覺得不太滿意,會讓他忍不住想起古墓詭影,特别是boss睜眼詐屍的那一幕。
伸出一根手指警惕的戳了戳靠近他的這隻胳膊,他可沒忘記這家夥睡着的時候會反射性的反擊。
果然,隻是輕微的觸碰毛利景就睜開了眼睛,眼中一片清明讓人懷疑他根本沒有睡着。
“陣平?”
略帶鼻音的聲音有些沙啞,證明他剛剛的确是睡着的。
也不知道是怎麼養成這種警惕的習慣的,明明看起來那麼像是朵被養在溫室裡的名貴嬌花。
“沒事,睡吧。”
黑暗中,他緩緩伸手觸碰到了毛利景的手,感覺到對方身體一僵,接着很快又放松了下來。
聽着耳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聲,良久,松田陣平輕聲道,
“不習慣的話就說出來,不用假裝掩飾,沒關系的,或許讓你習慣我比我們真的做還要難得多,但總要習慣的不是嗎?我們以後可是要一直在一起的。”
幾個呼吸後耳邊傳來毛利景清晰的聲音,“嗯,你說的對,我總要學會習慣的。”
他從未與人這般靠近過,那隻手抓住的仿佛不隻是他的手,還有他的靈魂,一旦答應了,就再沒有反悔的機會。
他喜歡松田陣平,喜歡他的純粹堅韌永不言敗,喜歡他火焰燃燒一樣熾熱的赤誠,喜歡他對自己的好,于是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和他發生關系得到他,哪怕以後松田陣平不喜歡他,不對他好,要與他分開也沒有遺憾了。
可是他實在太好了,總是能準确的戳中自己的心,這讓他越來越不舍得輕易放手。
周景秀本就是一個十分偏執的人,年少天才的經曆養成了我行我素的輕狂性格,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哪怕後來學會了收斂可面對自己真正在意的人時也無法時刻僞裝下去。
習慣另一個人的存在,卸下所有的防備相信他,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即是緻命的危險又是引入堕入深淵的甜蜜誘惑,他真的可以嗎?
“你……可以抱着我嗎,放心,我會控制住自己不會傷害你的。”
松田陣平直接用行動回應讓他安心。
“我幾乎從來沒有和别人睡過一張床鋪,自我三歲起都是一個人睡,對我來說睡覺不過是遵守着規矩的休養生息過程而已。
我可能沒有說過,我的五感有些敏銳,如果我想,百米之内的任何聲音都可以聽到,所以哪怕是我睡着之後隻要有東西近身一定會驚醒。
不過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因為我從來沒打算過與别人同床共枕,你……是個意外,是第一個讓我想要改變的人。
其實……一開始我隻是單純的想睡你。”
所有的一見鐘情本質都是見色起意,毛利景也不例外,而且越是難以得到的東西越是讓他興緻濃厚,比如眼前的這個人。
那萩剛剛叨叨的那些八卦小毛利豈不是都知道了!松田陣平下意識想到。
好吧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警視廳風評被害罷了!
現在更重要的是——
“這麼說你之前說的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是騙我的!嗯?要是真的被你得逞了是不是第二天就提褲子不認人了。”
“怎麼可能,我是真的喜歡你,絕對不會主動和你分開的。”
毛利景矢口否認,要是不喜歡,他怎麼可能費心費力追了松田陣平這麼多年。
“相處這麼久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這個人性格有些偏執控制欲強,容易走極端,我對你的感情越深越想和你建立更緊密的聯系,你的社交你的工作你的衣食住行大事小事方方面隻要和你有關系的我都想參與。
我知道這可能有些不太正常,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我怕有一天你會受不了,厭惡我生出要和我分開的想法。可如果我們發生了關系,以你的責任感絕對不會輕易抛下我的。”
這是光明正大的陽謀,對責任心重道德感高的警官先生光明正大的陽謀。
是的,小毛利對他的行程總是了如指掌。
正常通勤上下班的情況還好說,可哪怕哪天他突發奇想換條路回家,或是因為外勤任務遇到搶匪這種偶然事件小毛利也能恰到好處的數次遇到。
還有他們辦公室内部的一些活動,比如今天的聯誼他也總是能及時得到消息。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萩在給他通風報信,現在看來,不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