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站。
一身灰色西裝,帶着銀框眼睛的精英男時不時看向手表,看着越來越少的人流他心中疑惑不已。
已經兩個小時了,那位千島先生到底什麼時候能到,總不會……和他錯過了吧。
不應該呀,他站在進站口視野最好的位置,所有進入米花站的人都能看到,隻要是符合皮膚白皙身穿藏青色西裝留着八字胡其中一個特點的男人,他都有上前問過,并沒有哪一位姓千島。
還有,社長不是說會給他發資料嗎,怎麼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沒收到任何消息,不會是……忘了吧。
剛想到社長,諸伏景光的手機恰恰好的響了起來。
“哥,對,我還在米花站,什麼,千島先生不來了,好吧,沒關系的,我這就回來,一會兒見。”
他無奈的搖搖頭,什麼嘛,雖然說他沒有很在意,可就這樣放了他鴿子,白白的讓他等兩個半小時,還是有些不爽呢,唉,誰讓人家是大公司的人呢。
還是先回家吧。哥哥說他今天也會來,晚上做什麼吃比較好呢?
其實最近一段時間他更多的是住在會社,一個是因為工作方便,另一個是郊外的别墅不僅有些遠,他一個人住總覺得空了些。
深夜。
“你現在還要回去?時間會不會有些太晚了?”
他還以為毛利景今天會住在這裡呢,晚飯的時候毛利景可是根本沒有提這一點,看起來像是臨時起意。
“我……白天惹他生氣了,還是回去看一眼比較放心,而且我要是就這麼一聲不響的消失一晚上,他應該……更生氣了吧。”
“啊?為什麼,能和我說說發生了什麼嗎?”
諸伏景光實在難以想象毛利景會怎麼惹那位“琉璃先生”生氣,他哥一提起這個男朋友就溫柔的不得了,平日裡千依百順,簡直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怎麼可能舍得惹對方生氣。
毛利景糾結了一會兒措辭,“他有個關系很好的幼馴染,關系好到親密無間的那種,平日裡我都忍不住有些嫉妒,今天一時沖動說了一些有點冒犯的,不太好的話。”
“所以他生氣了?萩原先生有做什麼嗎?”
聽懂了,毛利景把松田警官的那位幼馴染……也就是萩原先生當情敵了,以他對毛利景的了解,那些冒犯的話應該的确不怎麼好聽,所以聽到自己的幼馴染被這麼說,松田警官才生氣了,嗯,也不是不可以理解。
“我都道歉了。”
毛利景自動忽略另一個問題。
諸伏景光無奈,“可是平時你也沒少道歉,每次發生矛盾,不都是你先服軟道歉去哄松田先生嗎,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家不是講理的地方,沒必要争個你高我低。不涉及原則問題隻要哄戀人開心就行。”
他也見過不少情侶和夫妻,很少有哪一個做到像毛利景這樣的,他對松田先生的占有欲很強,同時也十分遷就寵着他的戀人先生,
幼馴染這種有天然優勢的生物他能忍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
這家夥對待松田陣平和對待其他人完全就是兩種态度。
“向自己愛人服軟本來就不是什麼丢臉的事情,我……其實也挺喜歡萩原的,朋友之間的喜歡,他這人吧,品性正情商高,很難有人不喜歡,隻是……算了,我還是回去吧。”
算了,和諸伏景光說再多他也不懂,也就一理論帶師,淨出馊主意。
景光指了指牆上的鐘表,“這都快十二點了。”
但是毛利景心意已決,“我打車回去,三十多分鐘就到了,我現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怎麼能随随便便在别的男人家留宿。”
他今天特意開着新買的車去松田陣平下班,結果不僅沒接着還把人惹生氣了。
諸伏景光臉上浮現一個一言難盡的表情,“那你還是快走吧,我這個别的男人可不敢挽留賢良淑德的毛利先生。”
他知道毛利景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改變不了,隻能叮囑他路上注意安全。
談戀愛可真可怕,隻要涉及到那位戀人先生他哥都變得不像他了,前幾天他發現毛利景竟然在看種花的宮鬥劇,還教育他說“男人也應該賢良淑德。”
真是可怕。
為毛利景歎氣的諸伏景光不知道他的好社長今晚已經加班加點,為他量身定做了接下來的出差套餐。
因為心情不好,松田陣平草草解決了晚飯就回家了,他本以為毛利景會在家裡等他,結果等他把手裡用來轉移注意力的拆卸活計放下,發現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人還是沒回來。
看來今晚隻能一個人睡了。
也不知道這小子躲哪去了。
可能是晚上水喝多了,半夜的時候他醒來想上個衛生間。
剛睜開眼,迷迷糊糊間,他看到自己的床頭竟然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黑影離他很近,将将一米的距離,悄無聲息的在那裡一動不動,看輪廓似乎還披散着一頭長發。
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有一雙看不見的,黑洞一樣的眼睛正掩藏在長發後,正在死死地盯着他,像極了恐怖片裡的橋段。
立馬精神起來的松田陣平:!
啪的一聲按開床頭燈,柔和的光瞬間驅散了剛剛的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