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場記闆的合上,一聲清脆響聲回蕩。
四年來,周星仰望學長已經成為了習慣,能為學長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覺得自己很榮幸很幸運,他如此渺小的人,能跟向往的人接近一些。
這次學長的生日,他偷偷在家裡對着鏡子練了好多遍告白,親手做了生日蛋糕,瞞着所有人,打算約學長出來,試着闡明自己的心意。
卻沒想到會聽到學長說這樣的話。
“周星?他人還行,就是太死闆了點。”
“喜歡我?别搞笑了,我隻是把他當代課保姆,挺好用的,你找他基本不會拒絕。”
周星站在門外,手指微微收緊,手中提着的生日蛋糕變得有些沉重。
他從隔着門縫,看着學長摸了摸那個女生的頭發,垂下了頭去和她接吻。
他扯了扯唇角,突然覺得心髒有些刺痛。
還好吧。
周星垂眸,眼前原本清晰的視野變得有些模糊。
學長也沒說自己什麼壞話,隻是代課保姆而已,該慶幸嗎?對學長來說,他至少還是一個挺有用的工具人。
周星笑了笑。
挺好。
他轉身走開,快步沖下樓梯。
為了防止遇到認識的人,他躲進了無人的空教室,抹了把濕潤的臉,默默地哭了起來。
原本小心翼翼捧來的生日蛋糕,經過在禮盒裡橫沖直撞,奶油已經全掉下來,水果和寫着祝福的巧克力闆更是東倒西歪。
像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周星慘淡地笑了笑,站起來就要把生日蛋糕扔垃圾桶。
“啧,是不是太浪費了?”
有道男聲在空曠的階梯教室裡響起。
謝執猛得轉頭,看見某個人懶懶地趴在桌子上,臉上還帶着幾分壓到的紅痕,唇邊勾着邪氣地笑容,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勾着手機殼上的支架。
是他的死對頭,江一天。
周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臉色驟變,連忙想擡手擦臉,卻不想在他面前流露出分毫狼狽的樣子,擡腿就要離開階梯教室。
“喲,真新鮮。”江一天把手機倒過來,屏幕上是一段視頻——
是周星紅着眼睛擦眼淚,捂着臉哭的模樣,狼狽而脆弱。
江一天晃了晃手機,沖他笑道:“周星星......原來你也會哭?”。
“删掉。”周星走到他面前,二話不說就要搶過他的手機,江一天卻先他一步,把手機收進了口袋。
“怎麼了,哭這麼慘。”江一天伸手擦過周星眼角處的紅痕,卻被周星随手揮開。
周星就這麼紅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去抓江一天的口袋,試圖把那部手機拿出來。
他是不可能讓這段視頻流露出去的。
“急了?”周星的手快,江一天的速度更快,他抓住周星的手,用力把人按在桌旁:“怕我發給别人看,掉面子?”
“你想怎樣?”周星被他按住,手腕生疼,卻對自己的偷襲毫無愧疚之意,目光銳利地盯着江一天。
“很簡單。”江一天忽然彎下腰,湊近他,唇角邊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做我的随從。”
*
謝執原本以為自己會在江海榮面前緊張,或出戲,或笑場。但一切都出乎意料的很順利,一鏡到底。
聽見導演說卡的那一瞬間,他松了一口氣,看向江海榮。
後者卻沒有跟他對視,而是轉頭去看了看剪輯出的片花:“楊導,再來一遍吧。”
“怎麼了?”楊導從攝影機後面探出頭來:“這一遍沒什麼問題啊。”
江海榮搖搖頭:“我覺得還可以更好。”
還轉過頭來跟謝執道歉:“謝老師,不好意思。”
謝執搖了搖頭。
江海榮的咖位和演技擺在這裡,他既然這麼說,楊導也沒說什麼,讓兩人重新來了一遍。
這次才過了。
謝執不太明白。他跟江海榮拍的對手戲,卻沒感覺這兩條有特别大的差别,于是拍完之後忍不住走到了導演身旁,仔細觀察了鏡頭裡兩條的對比。
看了一會,才搞懂了。
第一條,謝執去抓江海榮口袋搶手機的時候,江海榮反制按住了他的手。兩人糾纏間,謝執的襯衫衣擺被掀開,露出了一小寸的褲邊和皮膚。
第二條,江海榮不留痕迹地按住了他的衣服,捂住了走光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