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參與排練的過程中,齊路遙又看了看現在網上的評論。Id是“十七”的那位朋友,嶽詩琦,最後還是跳出來給他說話了,節目組也發了還在調查中的微博。
但遠遠不夠。
嶽詩琦也隻是當初在六中少有的和齊路遙關系不錯、對這件事有了解的朋友而已,還是沒辦法拿出任何決定性的證據。
而他提供給節目組的那套說辭現在還沒有放出來——如果真的是有人想要陷害他,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将可能的真相說出來,說不定會給背後的人更多提示。
但如果一直沒有起色,這終将成為最後一步。
距離表演還有四天,年後就将開始新的節目錄制,現在事件需要新的突破口。
如果找不到,今天的彩排可能就是他的最後一個舞台了。
齊路遙清楚這件事,其他人也清楚。
“所以,”最後一次彩排的前一天晚上,靳羽坐在床上,一邊快速用手機打字,一邊問,“你準備怎麼辦?”
“實話說不知道,今天我聯系了我所有可能聯系的人,絕大多數聯系不上,能聯系上的大部分也并不比十七能提供的多,而且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出來說話,節目組那邊也沒什麼進展,”齊路遙組織語言說,“但也不是完全沒有轉機,那一小部分人給了我一點模糊化的線索……所以我現在想的是自己去一趟K縣,親自去求證這些線索、順便找一些聯系不上的人,說不定能有辦法。”
“晚會呢?”
“我明天去和他們說,我不去了,這樣你們排練也方便一些——就當送你一個C位了,”齊路遙思索了一會,最後說,“如果要去明天的彩排,那我無論如何都隻有兩天的時間,從這裡到K縣的車程要好幾個小時,飛機火車都沒有直達,這點時間是大概率不夠問題的解決的。”
這是他想好的結果。時間有限顧不上兩頭,晚會的加成有但也有限,隻要能拿到決定性的證據在節目裡留下去,他後續有的是翻盤的機會。
與其猶豫,不如直接二選一。
靳羽聽完,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直到齊路遙覺得他不會說什麼的時候,對面的少年這才緩慢開口。
“你不該這麼說的。”
?
齊路遙偏過頭看他。
“沒必要在這裡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施舍的話,你覺得我聽這種話能開心嗎?”靳羽又看了一眼手機,再次擡頭的時候,已經收斂了一貫的溫和神情,似乎還有些肉眼可見的生氣,“你想做什麼調查工作都可以做,但是不用借着關照其他人的名頭,來說放棄舞台的事。”
“我們的應變能力也沒那麼差吧?”
齊路遙沉默,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發言确實帶了不合适的情緒——在心中說服自己沒關系和真的不在意并不一樣,齊路遙能對很多事不在意,但本就不多的舞台機會顯然不在此列。
所以他咬了咬嘴唇,道歉:“對不起。”
這句話說完,室内又是長久的沉默。
齊路遙道歉完就一直低頭看手機,靳羽也在一邊用手機打字。
“那要不然我們明天排完就去K縣,”最後反而還是靳羽開口,“到時候結束就直接出發吧。”
“我們?”齊路遙疑惑。
“對啊,我一起去,總覺得那邊不太安全,”靳羽頓了頓說,“所以如果效率不夠高解決不了,耽誤的也不止你一個人,而是我們整個組了。”
“……那你還挺道德綁架的,”齊路遙内心閃過一瞬間的複雜情緒,語氣上是指責,實際反而是直接笑起來了,“但是彩排完的時間到最近的車次還有7個小時。”
“我認識個熟人,”沒想到靳羽還真有辦法,“老家在K縣,剛好準備回家一趟,可以直接帶我們過去。”
隻不過齊路遙沒想到,自家室友口中的熟人還是個自己也認識的人。
“晚上好啊。”
電視台的地下車庫,坐在駕駛座上的簡星航往上擡了擡鴨舌帽,對着後排剛上車的齊路遙打了個招呼。
齊路遙再度愣住了片刻,反應過來才說了句前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