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你現在這個名字也挺好聽的。”
齊路遙眨眨眼:“謝謝。”
“那位前隊長名字叫顧景川,”但他沒想到接下一句話的是自家室友,接的還是相當爆炸性的一句話,“也是我走上這個行業、進入星世紀以及被這公司打壓的根源。”
啊?
齊路遙一愣,才想起之前自己說過如果想講可以随時講,隻是這個展開确實有點讓人意料之外。
“我小時候因為一些事從家裡一個人跑出來,後來遇到了一些事故,獨自在外面差點活不下去的時候被顧景川搭救了,他當時也是離開家一個人生活,”靳羽以一種相當若無其事的語氣說,“他當時相當有創作天賦,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想去做偶像……于是去了星世紀練習生,被選進了出道預備隊,沒想到在出道前一個月出了車禍去世了。”
“……對不起啊。”沒想到是這樣的後續,齊路遙卡住了一下才說。
“不要什麼都道歉啊,又不是你主動問的,”靳羽繼續說,語氣好像隻是在進行某種普通的閑聊,“當時都說是意外,公司也直接找了個同定位的二代練習生進了預備團替換了他的位置出道,但我覺得不是什麼意外,所以我想不如就自己進星世紀去查吧。”
你好敢啊。齊路遙心想,順便就代入了一下,如果換成自己,肯定不可能做一個人去調查潛在命案這樣的事。
想着想着幹脆就這麼回答了。
“那你現在不還準備一個人來調查時溪的事故?”但沒想到,靳羽居然直接就反駁了回去。
齊路遙這次是真的卡殼了,發現自己好想沒有什麼反駁的方式。
“當時他的事故确實不是什麼意外,”簡星航的發言緩解了齊路遙此刻找不到話說的境地,“隻能說星世紀也不是什麼外界所說的白手起家小公司,外部勾結内部鬥争都還挺多的,找犧牲品也很熟練,搞不好下一個就是我們中的誰。”
齊路遙第一反應就想說你看着挺清楚的那為什麼前年還續約續特别高調啊,不過這種問題總歸不至于問出來。
畢竟人的決策永遠也不基于單方面的考慮,況且,雖然簡星航一路的發言容易讓人産生他相當自來熟的錯覺,但齊路遙潛意識裡也覺得和這人說話一定要謹慎。
幾個人再閑聊了幾句,就集體陷入了沉默,畢竟時間太晚,無論如何都不是适合活躍交流的時候。
“到了。”
直到天差不多微亮,簡星航說。
齊路遙說着想親自來一趟K縣,當然很大程度是因為被無形的ddl推到再不主動行動就無法說服自己的境地,但也不是純粹的頭腦發熱。除了準備親自将時溪的成長軌迹走一遍以外,也同樣是覺得有些信息不可能等潛在的知情者主動跳出來說。
貧窮小縣城的社會結構往往也相對閉環,什麼事情都能在滿城皆知的同時與外界隔絕。面對一場發生在五年前的自殺事故,沉默往往就是最好的應答。即使是将他自己換到同樣的境地,面臨着唱反調可能得不到任何關注的狀況,他可能也會尋求“另外的辦法”。
所以齊路遙是想讓自己成為這個“另外的辦法”。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真的存在其他潛在知情者的前提下,簡而言之就還是在碰運氣。
但輿論在層層緊逼,時間有限,這也确實是唯一能做到的事。
“其實你們就這麼直接來還挺危險且十分容易毫無收獲的,”簡星航說,“不過還是祝你好運,有什麼狀況可以随時聯系我。”
“……謝謝前輩。”齊路遙點點頭,和靳羽一道下車,然後按照從嶽詩琦那邊得到的信息,去尋找第一個可能出現線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