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利群酒店的密室調查也在同步展開。第二天下午,艾峰等人在辦公室中進行了一次案件重演。
“如果沒有辦法從門通行,那麼一定有另一個途徑進入并離開房間。可以想到的無外乎這麼幾種可能,一、窗戶,二、通風管道,三、别的房間。
“先說窗戶,當天我們在酒店周圍都布置了監視,雖然未必會刻意留意有沒有人在酒店外牆上爬行進入房間,但利群酒店這一側的外牆直接面朝吵雜的馬路,對過就是成片的居民區,在左側200米遠處的十字路口就有照相探頭,如果有人在大白天爬在外牆上,一定十分顯眼,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到。但是無論是當時的布控警員還是對過的居民住戶,經我們查問,沒有任何人曾看到有類似的可疑現象。
“至于通風管道,利群酒店是一處非常老舊的建築,并沒有安裝那種大型換氣通風管道,僅有的排氣扇,空調都是相對獨立的,沒有任何可供人通行的管道。
“酒店工作人員也證實,酒店的各個房間都是獨立的,相鄰房間之間絕沒有可以通行的暗門。”
聽了調查結果彙報,冷健直皺眉頭:“你是說除了走門,根本沒有别的可能進入房間?但是當炸彈安裝完畢後,又絕沒有可能從門離開。”
“拆彈專家已經肯定了這一點。”艾峰有點無奈地點頭。
“就算我們先不理會罪犯是怎麼在嚴密的監視之下進入房間的,那麼在安裝完之後他又是怎麼離開的?如果哪裡都不能走的話,莫非他就此憑空消失了?”
老警員周霆表情肅然地沉思着:“不,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對方一定用了什麼巧妙的方法離開,隻是我們一時還想不到罷了!”
蘇睿突然跳起來,煞有介事地說:“啊,平時那些偵探小說裡,案情推理到這裡,往往都會出現這樣的逆向思維,密閉的空間兇手沒有可能離開,而事實就是,兇手确實從來沒有離開過,當大家闖入密室,發現死者,一片混亂時,兇手從某個躲藏的角落偷偷出現,成為在場證人的其中一員。”
艾峰強自忍着笑,接道:“所以呢,其實罪犯安裝好炸彈之後哪裡都沒有去,而是等在房間裡,等到門被撞開,炸彈爆炸,他才從一片混亂的廢墟裡悄悄溜走?那他沒有被炸死還真是個奇迹?”
蘇睿尴尬地抽了抽嘴角:“難道躲在房間最裡面也沒可能幸免嗎?”
“為了确保能造成足夠的殺傷力,炸彈的威力非常強,當時離爆炸點最遠的北窗玻璃完全被震碎,甚至導緻玄關一邊的廁所和另一邊比鄰房間的牆壁大面積坍……”冷健猶如放錄音一般,将爛熟于心的現場狀況平緩道出,卻在說到“隔壁房間的牆壁大面積坍塌”的那一刻,腦中仿佛一道閃電劈過,“等等!!隔壁房間的牆壁被炸塌……”
艾峰點頭:“幸好隔壁房間沒有人,否則造成的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他清楚記得,當晚到達現場時,隔壁客房的門上挂了“請勿打擾”的牌子……冷健突然自顧自嘿嘿笑了起來:“我們一直都被先入為主的想法蒙蔽了,答案明明就在眼前,卻視而不見!”
“隊長你說什麼啊?”蘇睿有點不明所以地問。
冷健在桌子上一陣亂翻,找出那張酒店房間的平面圖來,攤在桌面上,又拿了修正液将出事房間一側的牆壁抹去:“我們一直以為在爆炸前,事發現場是一個完全密閉的空間,然而為什麼它不能是已經敞開的呢?”
大家都看着這缺了一邊的房型圖,腦子似乎還沒轉過來,還是老周最先想明白冷健的話:“隊長的意思是,這面我們以為是在爆炸時炸坍的牆,也許早在這之前就已經被打通,所以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密室!”
辦公室裡的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此時才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這就是通路!”蘇睿手指着圖紙上被修改液塗掉的牆壁激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