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了,維克,你先去隔壁假扮屍體。哲哥我來幫你!”
維克轉身往回爬,他們趕緊蓋上石闆,床拉回原位,把屍體搬上維克的床,蓋上床單,堪堪回到各自床位上,鑰匙開鎖聲就已經在門邊響起。
老K是個50歲上下,精瘦猥瑣的男人,帶着一副有啤酒瓶底那麼厚的寬邊眼鏡。他走進來,色眯眯地瞟了嚴實一眼,不過這次他的眼神并沒有過多停留。他示意身後的打手:
“那兩人,帶去實驗室!”
看得出來嚴實咽了口唾沫,身體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但他很快跳下床,來到老K面前,也不着痕迹擋住了兩個打手的去路。他雙手探出,勾住老K脖子,語氣裡帶着一絲暧昧:
“大晚上的,你怎麼來找他們?”
老K眼中不由流露出貪婪的欲念,揉住他腰貼近自己:“沒辦法,上面逼得緊。”
“逼得再緊也要讓人喘口氣吧?你看,他們兩都還沒恢複呢,這樣試藥,也沒什麼結果……
“不如,我先陪你快活快活。玩盡興了,工作也更有效率。”
老K嘿嘿邪笑一聲:“你不是前天晚上才哭着跟我求饒,怎麼,這麼快又想我了?”
嚴實突然松開手,将老K一把推開:“哪那麼多廢話,我看你是力不從心了吧!那就帶上人快滾去工作!”
“這麼着急?”老K眼中大放精光,一雙皮包骨頭的蠟黃色魔抓,伸過來牢牢箍住嚴實:“這可是你說的,老子一會就讓你爽到死!把門關好了,待會回來收拾他們,走!”
老K大笑着張嘴就在嚴實脖子上咬了一口,他隻覺得血脈偾張,恨不能上去打斷老鬼的門牙,卻隻能坐在原地暗自握緊雙拳,任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之中。嚴實嫌惡地瞥開頭,最後回過臉來深深看了他一眼。
周圍的畫面迅速閃滅流轉,隻有那雙黑色透亮的眼睛始終盯着他,盯着他。漸漸地它們布滿血痕,流出血來,黑色迅速消失在血色之中,隻剩下一片深紅在眼底打着旋窩,最後變成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啊,放開我,不,不要……救我……”
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原來隻是夢。他總是夢見那個晚上,是嚴實在提醒他遵守約定嗎?
“呀……”有什麼東西被他這麼一撞,翻到了床邊。他這才全然清醒過來,一把揪住就要翻下床的小鬼,把他提溜到邊上。
小鬼半刻不停,立刻扒到床沿上:“胡渣大叔終于醒了?這次沒有發那麼大脾氣,睡得好像也不那麼久。”
小男孩8、9歲的樣子,正是最調皮搗蛋的年紀,隻不過他那雙可愛的大眼睛鑲在一張略顯病容的小臉上,顯得有點突兀。
“你不怕我?”
男孩搖搖頭:“山人哥哥說你是病了,小榕知道生病的滋味不好受,我頭疼起來也恨不得把身邊所有的東西摔出去!”
他望向窗外,福利院的白天很安靜,隻隐約聽見遠處傳來小孩子的啼哭聲。他不禁想,也許以後嚴實可以在這裡住下。他摸了摸小榕軟綿綿的頭發:“他們都去上學了,你怎麼不去?”
“我……身體不好,老是會發病,有時候流起鼻血來會吓到别的小朋友。院長說我好好在院裡呆着,能高高興興就好,不用上學!”
他捏捏小榕的小臉袋,後悔自己問了蠢問題,林山人說過,這孩子先天腦子裡長了東西,似乎還挺嚴重,所以一出生就被丢在了醫院門口。小榕把兩隻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反而拉着他的手安慰起他來:“沒事,我好得很,不發病的時候能吃能睡,你看!對了,給你留了煮雞蛋和菜包子,你要是睡醒了就起來吃?”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不能再這麼躺着浪費時間了。他跳下床拎起外套和饅頭就往外走:“謝謝,小榕,包子我會記得路上吃!”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地圖開車駛出福利院,地圖上沿着一個被圈出的紅色中心點,以半徑30公裡畫了個圈。一周來他已經跑遍了這個圈裡一半的地方,當時林山人正極力勸說他别再蹲守金鼎皇宮:
“你與其把時間浪費在金鼎做無用功,不如直接去找試驗基地。”
“要怎麼找?我是被迷暈了帶進去,又是被套着麻袋送出來的。如果能想到辦法,我也就不會等在夜總會門口。”
“在你們被帶出來的過程中,有一個關鍵節點,那就是你們被轉交給火葬場運屍員的時候,你有沒有留意過這期間車子開了多久?”
他有些不屑地輕哼一聲,難道這樣的辦法他沒想過:“當時我在心中默數過數字,差不多25分鐘左右。本打算制住司機後讓他帶我們回交換地點,再從那裡回頭找。可我們不小心打死了他,也沒機會知道那地方究竟在哪裡了。”
“如果我有辦法告訴你那個地點呢?半個小時左右,按車速60公裡每小時計算,你先在半徑30公裡内找吧。但有一點你必須保證,就算找到也絕不能單獨行動,一定要和我商量後才決定怎麼做!”
他加大了油門開上向北的高架,相信再過不了幾天,一定可以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