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想到的?竊聽器哪裡來的?”
他又遙遙頭:“是他們要求的,東西也是他們寄給我的。”
“江偉業的手機和沈一清母親的事情呢?總不會都是那些人想的陰招吧?他們都是你朋友,他們的習慣、家裡的情況,沒人比你更清楚。”
“他們說我必須得找人掩護自己,否則很容易就會暴露……我和偉業常去那家店吃飯,他有邊吃飯邊看手機的習慣,手機放在桌子上,視頻開着,甚至都不用輸入密碼。而且他這人最是行動快過大腦,遇到事情又不會考慮太多。于是我想到可以用抓小偷引開他。
“後來,李小山身份暴露慘死,利群酒店的行動又死傷了那麼多兄弟,沒多久丁隊你加強了行動的保密措施,我知道你們已經開始懷疑。我很害怕,正好那段時間我發現一清總是心事重重的……
劉陽怯怯擡起布滿血絲的眼睛,正撞上丁弈瞬間轉為淩厲的眼神,又迅速低下頭去,但他嘴上仍在試圖為自己開脫:
“可我隻是為他們提供情報,其他都是他們幹的!”
丁弈不屑搖頭:“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以為不是你動手,就能心安理得了嗎?”
“不,不是的。我知道,這是在害人又害己。可……”劉陽激動地扒住桌邊辯解,說到一半卻突然驚覺,猛地打住。
“為什麼被他們牽着鼻子走?”
“我……我為了錢。”劉陽神情緊張,一看就知道沒說真話。
“别編瞎話,你雖然不寬裕,與人合租房子,可你也不缺錢,你的銀行卡上也沒有來路不明的收入。”
“他們給……給的現金。”
“那錢呢?你家也沒找到現金?”
“都花了。”
“買什麼了?買的東西呢?”
“丁隊求你别問了!”
……
之後劉陽對所有事情都供認不諱,包括另兩處監聽器隐藏點;他多次引導隊友聊天,傳遞行動消息;江偉業被查停職後,他又故意将懷疑的矛頭指向沈一清;以及設計了李代桃僵的雙重逃脫詭計。
如此一來,他的大後方是否已經确認安全?丁弈乞求着哪怕一刻的内心甯靜,但多年的卧底生涯,卻讓他已然無法停止猜忌。而劉陽始終不肯言明自己究竟被抓住了什麼把柄,更讓他感覺如鲠在喉:什麼事情是劉陽既使認罪也必須隐瞞的呢?
此時路口的紅燈跳綠,他放下心中種種疑問,啟動車子大轉彎,準備下一個路口處上高架,今天的目的地是養老院,他提醒自己現在最好别去想内部的事,先把林山人的麻煩解決掉才是重點。突然他發現幾個車位之後,有輛黑色比亞迪,從剛才出小區開始就一直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