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誰?竟敢跟蹤你……”山人忍不住擡頭四顧。
“别回頭!現在沒人跟着我,不過有沒有人盯着你可就不好說了。”
“好了,知道了!”他擡手捂嘴,假裝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還是抓緊時間說說運貨的事吧,有沒有辦法讓我順利過關?”
“啧……你要是被抓,我們之前所有的努力可都前功盡棄了。”
“所以啊,實在不行讓你的人給我放水?”
“不行,絕對不能給你放水!你以為那個會長為什麼指明讓你運貨?相信你一個素未謀面的新人?還是看好你有卓爾不群的能力?”
山人苦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拿話擠兌我?就是說他們還在懷疑我,在試探我?”
“何止試探這麼簡單,他們的如意算盤可打得相當好。首先,如果你是卧底,勢必會在行動前急着與我取得聯系;這次他們反其道而行之,選擇跟蹤我,應該是始終沒能從你這裡找出什麼錯漏,而我不會想到他們有這麼大的膽量,會更容易得手。其次……”
“如果他真是警察卧底,為了保全他,姓丁那小子就不得不設法為他放行,我們不僅能順利把東西運出去,還能把人揪出來!若他們怕做得太假暴露卧底身份,公事公辦的話,林山人十有八九被抓,他們精心布下的棋子一樣就此作廢,我們不過損失一批原料……”煙霧缭繞中,一隻蒼勁的手越過紅木書桌,将雪茄煙灰抖入水晶煙缸。書桌前一個挺拔的身影站着,沒有作聲,雙手微微在身側拽緊成拳。
“嘶……真夠陰險!輕易過關會暴露,否則又過不了關,合着怎樣都要把我除掉?”山人心中無法相信傑克也是這樣想法,否則他還能說出那些信誓旦旦的話就太可怕了,“難道他們已經确定了我是?”
丁弈沒有注意到山人話中的停頓:“還不至于,他們這麼做就說明對你的懷疑還隻是猜測。我們還有機會,隻要你憑本事堂而皇之通過檢查,就能打消他們所有疑慮。”
“這有可能嗎?一輛廂式貨車就這麼點地方。你們通常都會查哪裡?”
“貨箱自然不必說,車底、輪胎、車座墊、靠背……再看有沒有夾層。”
“這還有不查的地方嗎?幹脆把車全拆一遍得了。”
“這話你可說對了,唯獨車子拆不了。”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過,拆不了,那就會有盲區!”山人眼中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是狗怎麼辦?人還能糊弄,狗鼻子可靈得很?”
“我倒是聽過個關于警犬的趣聞……”
“你要做的就是監視好視林山人的一舉一動。”
“可您的這兩種結果都建立在他是卧底的前提下,如果他并不是呢?”
“那就當是一次考驗,成功了,就算是他納的投名狀。”
“這份投名狀對一個新手來說根本毫無勝算,那和讓他去送死有什麼區别?”
會長嘿嘿冷笑一聲:“槍手傑克什麼時候在乎過犧牲一個小卒這種無足輕重的事?”
他撇開頭,沒有回答。
“看來已經不是小卒這麼簡單?”會長輕輕咋舌,“那就更應該搞清他的身份!你自己也清楚,這幾個月來警方針對我們的行動越來越頻繁,尤其是最近幾次,似乎摸清了我們下一步的動作。你心裡不是沒有懷疑,而是害怕被證實吧?”
傑克不禁自省内心,他是在害怕嗎?害怕去證實林山人确實欺騙了自己?不,他隻是不想出事後,到頭來證明山人的全然無辜。“好,我會一絲不苟盯着他!如果他通過了考驗?你能保證不再找他麻煩?”
“好,如果他真有本事把貨運出去,他就是會中正式一員,我不會再幹涉他的事,你想怎樣都随你。但整件事必須由他獨自謀劃完成,除了提供必要的人力物力支持,你不能出手幫他!”
“可以!”
傑克踩下刹車,将車停在車站不遠處的街邊,他已經通知監視的人可以先撤。林山人早上在養老院,除了和徐子軒聊過幾句,沒有異常舉動。丁弈那邊,他确實一大早出門,但小小繞了個圈子,買了早飯之後便去了警局,之後一直沒見人出來。
至少那小子火燒眉毛了還趕着去養老院不是為了和丁弈接頭。難道就是為了去見徐子軒?這絲毫沒讓傑克感到輕松,他仍然心浮氣躁,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煩什麼。等到第三輛車駛入站台的時候,他看見了熟悉的身影,心中那種莫可名狀的焦慮感終于稍有緩和。山人下車後沒有立刻邁步,而是看了車子片刻,像是在目送什麼。然後他的視線越過馬路聚焦到了停在路邊的車上,那一瞬間他的目光似乎蓦地收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