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扶着他胸口，笑得肩膀亂顫，笑了片刻又突然止住，一臉認真地捧起他的臉：“大叔……”

孫浩哲第一次發覺那雙一貫玩世不恭的眼睛裡竟多了一絲沒來由的傷感，可小天很快掀動了一下纖長的睫毛，抿了抿嘴唇沒再說什麼。之後便隻是專注于手上的刀，默默刮着胡子。他體味着手與刀在嘴邊遊走，微癢的酥麻感，不覺有些發愣……

這樣仿佛過了足足半個世紀，少年終于停下手中的動作，擡起頭又露出了标志性的笑容：

“好了，幹幹淨淨，看着舒服多了。”

“你有潔癖啊？”又催人洗澡又逼人刮胡子的！他不滿地嘟囔一句。

“可能有點吧，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叔刮了胡子比較帥！”小天伸手抹開他嘴角的泡沫，龇牙燦然一笑。他隻覺得皮膚仿佛被電了一下，下意識閃了開去。

“啊！出血了。刀還在邊上，你怎麼亂動！”小天皺眉抱怨道，不等把話說完便已覆臉快速湊近！

他腦子紛亂，幸而在最後關頭一把抓住小天：“你幹什麼？”

“幫你止血，怎麼了？”少年伸出的舌頭順勢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一臉天真無邪地盯着他。

他直覺得嗓子發幹，匆匆拿過毛巾将臉上的血漬和剩餘的泡沫胡亂抹去，拉了少年就往外走：“就這樣，走了！”

振欣大廈屬于商住兩用型的中高檔樓盤，各個出入口、電梯和每一樓層走廊都裝有監控攝像頭，這大大便捷了艾峰的查找。他很快鎖定了能拍攝到實驗室門外的走廊監控，從案發之時往前倒推。饒是這樣他們還是花費了一番功夫，才終于在大約兩周前的視頻存檔中找到了那個神秘留宿者的身影。

“女孩子！？看着都還不是大學生！？”蘇睿驚訝地轉頭看看艾峰，後者盯着屏幕中長發披肩一身黑衣的模糊身影，也有些出乎意料。

他們很快又找到了那天早些時候在電梯和大堂中拍攝到的畫面，女孩是一個人刷卡進的大廈。因為持有業主專用的門禁卡，便不會在前台登記處留下任何信息。

在進入大樓之後她就始終着意低着頭，長長的側發和劉海前傾，幾乎擋住了整個臉龐，顯然是有意識地不想讓監控拍到自己的長相。隻有在電梯中，給一位身後乘客讓路時，她極短暫地側身，将半邊側臉映在了電梯壁的鏡面上。

“停！把這一塊和牆面的倒影放大。”艾峰眉頭緊皺盯着放大後的模糊影像看了許久。

倒把蘇睿搞得有些小激動：“怎麼樣，小峰哥，發現什麼了？”

艾峰隻是緩緩搖頭：這麼模糊什麼都看不到，可他又覺得這個女孩似乎哪裡有點眼熟，隻是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如果真是與販毒集團有關，難道是在金鼎皇宮裡見過嗎？可這樣一個未成年少女出現在夜總會肯定十分搶眼，他卻完全想不起來有這麼号人物……

就在他苦思冥想的當口，放在一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電話是冷隊打來的，艾峰預計又有案件發生。果然，濱江濕地灘塗又發現了散碎屍塊，冷隊讓他們立刻到現場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