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絕的是他死前最後雙手還牢牢握在鋼筆之上,杜絕了唯一可行的施救舉措。可見他死得有多麼堅決,可他為什麼不早不晚,偏偏選在這個節骨眼上自殺?是考慮了很久早有預謀,還是因為受了刺激臨時起意?抑或是還有什麼更深層的原因?
還有攝像機怎麼就那麼湊巧被推倒,什麼都沒拍到?那支鋼筆又是如何到劉陽手上的?當時在場的人有沒有不尋常的舉動?丁弈此刻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竟大意忽略了這麼多細節。他不無疲憊地退出審訊室,就見艾峰已經等在門外了:
“抱歉丁隊,沒想到會變成這樣。”艾峰語調低沉,此刻倒顯得異常冷靜,“我想看一眼現場,我建議最好對這間審訊室和劉陽的牢房都做一次全面的勘驗。”
丁弈不禁心中無語,該說這艾峰是專注工作心無旁骛呢,還是不近人情?他怎麼能才闖進審訊室捅開了馬蜂窩,轉頭又說得好像自己與此事毫不相幹?
“其實我也是這個意見,隻是作為在場當事人之一,小艾你恐怕已不再适合參與調查。”
“什麼?丁隊難道覺得是我說的那些話刺激劉陽自殺的!?”
“也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吧,在此之前他可從未像今天這麼激動過。而他用來自殺的這支鋼筆……”丁弈将證物袋中染血的鋼筆拎到艾峰眼前。
這個不講情面堅持己見的年輕人刹那沉寂下來,他快速摸了摸全身上下的口袋,坦然承認道:“那是我的筆,早上去現場的時候,還用它做過筆記。”
“後來呢,你把它放哪兒了?”
“我一般都會把筆别在衣服上袋裡。”
丁弈這才留意到,今天他穿的是一件帆布夾克,胸口兩側各有一個一字上袋。但丁弈記得很清楚:“你進來的時候,胸前沒有筆。”如果有他會提醒他拿掉,“你應該很清楚,不能攜帶尖銳物品接近犯人。我又怎麼能确定,你不是悄悄把鋼筆藏起來,又故意讓劉陽有機會拿到?”
艾峰眨了眨眼睛盯着丁弈,不僅沒有被激怒,反而嘿嘿笑了起來:“很好,要真是這樣,倒不失為一條正确的思路。我也不認為劉陽的自殺純屬偶然。”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今天在這個房間裡,一定有什麼特别之處,讓他最終做出了決絕的選擇!我想隻要我們抓住了那點隐藏的特别,就一定會有收獲。現在,我主動申請作為第一個嫌疑對象,接受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