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你在為那個警察的死難過嗎?我知道你的處境有時候會讓你産生感情上的錯覺,但别忘了那些人和你的界限,他們是敵人,是棋子。哪怕再親近,别對棋子投入太多的感情,那本身就是一種危險!”
他始終沒擡頭,雙手緊緊握起,最後又慢慢松開。
“你覺得難過,我可以理解。但别難過太久了,知道嗎?”
“……明白了,會長。”
男人擡起頭,欲言又止:“行了,回去吧!”
“等等!”看他轉身就走,男人又叫住他,“去樓上客房洗個熱水澡,換身衣服再走。我一會兒叫人把東西送去。”
“……嗯。”他沒再拒絕,輕輕點了點頭。
艾峰不無好奇地看看徐子軒,又轉眼看林山人:“徐主任怎麼……你們認識嗎?”
徐子軒臉上的尴尬之色尚來不及退去,便聽見身後傳來一個滿含嘲諷的聲音:“徐先生這是準備表白嗎?”
傑克穿着深色大衣、斜格紋羊毛衫,站在樓梯拐角處,臉上帶着狹促的笑。
徐子軒頓時臉紅到了脖根:“我……我會讓他認清你的真面目。”
“真面目?”傑克别有深意的視線掃過山人,“我們之間,可是什麼都看過了……”他灑然走上樓梯,毫無愧疚信口胡謅的樣子可惡至極,卻仍然魅力十足。山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出言反駁,竟還由着傑克近乎入骨地摟上自己的肩頭,“還有什麼地方看得不夠清楚嗎?”
“你胡說什麼?”徐子軒自然不會聽不懂傑克有意無意的話外之音,臉色鐵青拽起傑克衣領,“再怎麼樣,你不該在外人面前這樣诋毀山人!”
山人第一次看到斯文的徐子軒這樣沖動,他的金邊眼鏡歪向一邊,似乎随時都會揮拳打人。
傑克牽動了一下嘴角,被徐子軒大力拉開,不得不松開揉着山人的手,可嘴上仍然一句不讓:“事實就是事實,不管你願不願意相信,還是心理上接受不了,他都已經是……我的人。”他說着更是湊近徐子軒,不無挑釁地補充道,“字面意義上那種,你懂的吧……”
“你混蛋!”
山人猜想,也許當年傑克也對徐子軒說過同樣殘酷的話,以至于徐子軒終于忍無可忍,揮拳相向。
從身高上來說,徐子軒比傑克還高出少許,但他畢竟隻是個坐在辦公桌前搞研究工作的心理專家,哪裡是傑克對手。他還沒真正出手便被傑克一把牢牢抓住拳頭,再也無法向前分毫。
“收回你剛才的話!”徐子軒手上吃痛,仍然咬牙不肯收手!
“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這位警官,昨晚他可什麼都看見了。”傑克笑得從容淡定,還要在人傷口上再撒一把鹽。山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卻注意到他的臉色又白了少許,原來他用力擋住徐子軒的手正是昨晚肩膀受傷的那隻。
山人一邊暗道“活該”,一邊又不免擔心起傑克的傷勢。
艾峰也不急着表态,而是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看向山人,徐子軒見他如此,也将視線轉了過來,似乎是抱了最後的希望,等待山人作出回答。
山人心知傑克那麼說不僅僅是為了激怒徐子軒,同時也在提醒自己,昨晚的戲還在繼續,當着艾峰的面他不可能否定兩人的關系。
可他該怎麼回答?像傑克那種肉麻的話他又實在說不出口。突然一個快刀斬亂麻的想法,在他腦中閃過!
這絕對是個馊主意,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但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猶豫。他暗自咽了口唾沫,上前拉開兩人,也不多說話,抿了抿嘴唇便仰頭湊近傑克。當看見傑克拉近的瞳孔中瞬間掠過的訝異時,山人有一種終于逮到機會打他個措手不及的快感。
可傑克隻是挑了挑眉便迅速控制住了情緒,不拒絕也不阻止,竟好整以暇等着他主動“獻吻”!山人心跳加速,卻已騎虎難下,隻能硬着頭皮繼續靠近。雙目漸漸失去焦距的同時,一股溫熱的氣息拂過唇緣,他禁不住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