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暫時有了決定,當先走出電梯:“跟我來!”隻是他此時還沒有意識到,在做出這種判斷的同時,自己心中的天平就已經在不自覺間傾斜了。
電梯外的走廊七繞八彎,燈光昏暗,傑克步履如風,山人根本記不下路線,隻能緊跟腳步,走過一段段看似毫無二緻的過道。直到前面亮起微光,傳來隐約的說話聲,山人猜想大概是到了。
“……真的假的!”
“不是傳的謠言嗎?”
“他多專情一人,多少漂亮小姑娘都不放在眼裡,何況還是……那不能。”
“天底下跌破眼鏡的事多了,什麼東西不能?我今天都親眼看到了,那戲碼是相當精彩!”
“這麼快就把那段情傷給抹消了?那手段真夠厲害的啊?”
“哎呀,這下我們那些酒吧、夜總會裡,得有多少女人暗自傷心喽。”
”别瞎說,沒影的事。”
“唉,小威,那是你招進來的人,你又是他身邊最得力的,總該知道些内幕吧?别藏着掖着了,說來聽聽……”
傑克呼地一下推開會議室虛掩的大門長驅直入,長桌前七嘴八舌圍着的男人們頓時鴉雀無聲地散開,一個個面露尴尬。隻有其中唯一的女人,青着一張妝容精緻的臉,雙手交抱坐在一邊,幸災樂禍地扯出一抹冷笑。山人認得她正是之前有過數面之緣的薩琳,這讓他想起那晚動情恸哭的小天,也不知道那個少年心情平複了沒有?
薩琳杏眼一挑,已然對上山人的視線,那雙美豔的眼中頓時多了一絲不加掩飾的怒意!
啊,這個女人不待見他,他早有自覺,還是别自找沒趣的好。山人轉開視線,看向與會的其他人員。
一臉哭笑不得的龍威,在他意料之中;不可一世的黎覺,他也已經見過;粗曠魯莽的尊爺,自不必說,剛才讨論最積極的就屬他。尊爺和薩琳之間還空着個位子,再往下,那一側最末位,坐着的竟是劭炎!他此刻正似笑非笑以示緻意,好像之前酒吧中的對話從不曾發生過。
可劭炎是貶罪之人,不該有資格出席幹部會議,他此時出現在這裡,難道是來告狀?不管怎樣,先靜觀其變,不可自亂陣腳。
山人暗暗壓下心中的驚訝,面上若無其事地回以禮貌一笑。此外還有三人他從沒見過,一個是年紀稍長,穩重沉着的溫和老者;一個是40歲上下,一臉精幹的中年男人;最後一個看來很年輕,張揚的眉眼中帶着一股令人敬而遠之的肅殺之氣。
“都坐吧!”傑克将門反手關上,面無表情在首席落座,衆人還以為事情就能這麼偃旗息鼓,紛紛松出口氣。卻不想傑克突然指了指山人,“介紹一下,林山人。哦,你們對他的事情好像比我知道的都多,也就不用我多此一舉了吧?要不你們給我補補課,你們聽到那些版本都怎麼說的啊?”
傑克和和氣氣把話說到一半,陡然擡高了音調。
噗……
尊爺剛拿了茶杯送到嘴邊,被這麼一聲低喝,把滿滿一口才下嘴的茶噴了一桌子。薩琳嫌棄地往椅子一邊挪了挪,黎覺則摸了摸鼻尖掩飾下自己的偷笑。
“胡為尊,怎麼了,你不是知道的挺多嗎?”
“我啥也不知道,我就是道聽途說,說話不經過大腦。我錯了,錯了行不行?”
“你沒錯。”傑克居然順着他的話,和顔一笑,隻是這笑容比下令處刑更慎人,“我是偏心這小子,看不得有人欺負他。話我說這兒了,你們給我聽好了,記住了!”
傑克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如此入骨的話,也不知是當真,還是反諷。但所有人都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再出,想來他這麼無謂坦言,在場的人以後都不敢在背後說閑話了。山人知道傑克此舉用意,但仍不由自主耳根微微發熱。
就在這微妙的靜谧無人敢于打破之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竟有人在傑克之後姗姗來遲,這個人的身份一定更高。山人想到這裡,心中猛然一跳。再看與會衆人,都是面露詫異,似乎沒人知道來者何人。
傑克沉聲應了句“請進”,門被推開的同時,山人看到有好幾個人表情大變,似乎看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人物,薩琳更是蹦出一個極輕的“會”字,立刻擡起纖纖十指輕捂住嬌唇。
山人的心律已經失去了應有節奏:莫非這麼輕易就能見到會長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