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搖頭說自己也不知道,說他最後臨走前去巡視鎖門時,就看見季燃一個人蹲在桌子下面……
兩人一路說,一路上到了三樓辦公室,季燃此時已被扶坐在門邊小沙發上,一臉慘白,半閉着眼睛。
聽大爺叫他:“小季啊,我把人給你叫來了。”
他才有些迷茫地擡起眼,看到艾峰他又不禁皺起眉:“怎麼叫他來。”
大爺大感委屈:“你不是說找峰哥,我在你手機裡隻找到他一個名字裡帶峰的。”
“啊……”季燃擡眼望天,像是想起了什麼,扯出一抹笑,“沒事大爺,是我糊塗了。他會負責照顧我的。”
大爺松口氣:“哎哎,那這位小同志幫忙扶一下,我們好下樓?”
季燃撐着沙發,想要自己站起來:“不用,我自己能走,胃潰瘍,老毛病而已,剛吃下藥了,現在已經好多……”不過他才勉強站起身,便晃了晃差點又往前倒。
“喂,你站得住嗎,别逞強行不?”艾峰把他扶住,也沒再多問,已彎腰抄手将人抱了起來。
“喂,你幹嘛!?”
艾峰頭一次看到季燃臉上也會浮現慌張,心中不覺好笑,這家夥看着跟自己一般高,沒想到竟這麼輕:“别亂動,不然怎麼辦,還是說你覺得用扛的更好些?”
季燃顯然是立刻想到了被扛着的狼狽光景,表情微不可查的扭曲了一下,乖乖伸過手腕勾緊了他脖子,那微微賭氣的俊臉倒是多了幾分孩子氣的可愛。
“你疼得厲害嗎,直接送你去醫院?”
“不用,習慣了,吃個藥慢慢就不疼了,回家就好。”季燃已經顧不得不好意思,無力地把頭靠向他,看來病痛的程度并沒有說得那麼輕巧。
“今天除夕啊,怎麼還在工作,不回家過年?”
艾峰倒是聽說過季燃是B市人,父親是京城最高法院的大法官,書香門第、法律世家,隻是他跟他爸關系不好,所以他考來S市讀大學,去美國留學5年,回來又直接在S市找了工作。連過年都不回家,也不知道是工作真有這麼忙,還是跟家裡關系差到不願回家。
“……”季燃沉默了好長時間才又弱弱回答,“大家都忙……過不過年又什麼所謂!”
忙,誰知道是不是借口。
艾峰還隻是心裡在吐槽,季燃就像是能聽見似的,一句話接得倒快:“你不也沒回去?”
“我那不是為了案子!”
……
開着季燃的車出了檢察院大門,陳宓竟還沒有走,巴巴等在道路一側,上來就問有什麼可以幫忙的。
艾峰雖然心裡過意不去,卻還是狠心拒絕了:一來,季燃有車,不管是回家還是去醫院都不成問題;二來,眼前有個病人,他本來也無暇兩頭兼顧。言外之意,陳宓在可能反而會添麻煩。
陳宓默默片刻倒是明理大度點了點頭,隻是仍然執着地把手中食盒塞進車窗,才轉身離開。
看陳宓的車子終于開遠,艾峰不由長出一口氣,卻聽季燃在一邊低笑:
“還說丁隊不解風情?如果丁隊那位是一見鐘情,你這位可就是一往情深了。這麼狠心拒絕,你于心何忍?”季燃半閉着眼睛,仍然苦着臉一手抵胃,倒還有力氣嘲笑他人。
“哈……”艾峰汗顔,“你怎麼……那你的意思,我還是應該跟她走,把你丢下?我看你這胃是不疼了吧?我要不直接回去得了?”
季燃哼笑一聲,擰眉睜開眼來瞅艾峰:“小峰哥原來就是這麼過河拆橋的,剛拿我當擋箭牌,轉眼利用完人就不管了?”
艾峰失笑:“我那是利用嗎?實事求是,算算,嘴皮子數你厲害。我當然不會不管你,送你回去,送還不行嗎?喂,你别閉眼呐,你住哪兒,倒是把地址告訴我啊……”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