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珀秋每次喝酒總是一飲而盡,裴泊雪看不得杯子空了,給他續上一杯又一杯。
最後一次尹珀秋終于忍不住抓住了他倒酒的手腕,眼睛裡閃爍着危險的信号:“你想幹什麼,灌醉我?”
裴泊雪努力從他大着舌頭的模糊的話語裡明白他的意思,真摯道:“在我們仙界,請人喝酒是不能讓客人的杯子空着的。”
尹珀秋崩潰地大喊:“可按我們魔族的規矩,别人請喝酒就要一杯喝完,不能剩下一滴!”
兩人四目相對,心裡都在互罵個不停。
裴泊雪輕聲道:“你醉了。我扶你去睡吧。”
“什麼?”尹珀秋把手放在耳朵上,仔細聽:“你說你要陪我睡?”
“那樣是睡不好的。”
裴泊雪無比真誠地說,攔腰把尹珀秋抱起來,對方不配合,他也有些手忙腳亂,把尹珀秋胡亂塞到床上被褥裡。尹珀秋就像一團發好的面,慢慢開始往外擴散。裴泊雪就抓着他的手,他的腳往被子裡塞,恨不得拿繩子把他捆在裡面。
“爹……”
尹珀秋醉得不能再醉,大着舌頭夢呓不斷。
裴泊雪一時愣住,他很快就理清楚了尹珀秋和冥凰的關系。
俯下身子,看着對方熟睡的天真的臉,如何能把他和那個邪惡的冥凰聯系到一塊兒呢?
“爹……”
尹珀秋深深地陷入夢境。
裴泊雪拉住了尹珀秋的手,十指相扣。
“我在。”
他毫無心理負擔地在尹珀秋的額頭上一吻。
第二天裴泊雪繼續去體驗他大隐隐于市的生活,找到了一份文書抄寫的工作。
管事的小老頭一把年紀了,不解地看着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月才五百個銅錢的工作,連基本的吃穿住行都管不上,你為什麼要做呢?”
裴泊雪回答說:“工作素質不高,經驗不足,夠不上條件好的工作。”
心裡想的是:我又不缺錢,才不去别人手裡當孫子呢。
文書抄寫這工作既有市井人家的生活氣息,又不用和人打交道,多好啊。
老頭搖搖頭,還是理解不了,把一摞紙交給他:“這就是你今天的任務。”
裴泊雪研好墨開始抄寫,一份召集各路古琴愛好者開展古琴演奏大會的告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該告示說,所有的古琴愛好者,無論是大師還是新入手的小白,都可以參加。經過城裡鄉裡的層層選拔,最後到和源宗腳下的西冷城決賽。
最吸引他注意力的還是大會的舉辦方。這居然是和源宗舉辦的!十位評委裡,八名都是和源宗的音修元嬰以上弟子。
唯二不是的,一個是裴香,一個是容亞薇。
裴泊雪已經可以透過紙上這三個字的墨迹聞到陰謀的味道了,他念叨着“容亞薇又要搞什麼幺蛾子”,一邊翻到了告示的第二張。
此次冠軍的獎品是一張有大家簽名的古琴。
上面刻着一個“冰”字和一朵秀麗的梅花。
裴泊雪深呼吸幾次還是壓不下氣,一掌把紙拍扁在桌子上。
“和源宗欺人太甚!現在就開始瓜分我的東西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