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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回到府中時,張媽領了兩個嬷嬷來見她,是太後派過來的,許嘉不喜她到處亂跑,特地進宮向太後讨了人來教她宮裡的禮儀規矩,如意很聽話的收下了,次日便沒再出門,老老實實待在府中準備入宮的事宜。
日子一晃,又過去了大半日,在府外等了許久的戰晖,終于看到玉奴從後門出來,趕忙笑嘻嘻地迎了上去:“小姑奶奶,可算等到你了。”
玉奴驚訝:“你怎麼在這裡?”
“我家公子給大小姐當護衛,為了保證随叫随到,讓我在府外等候傳喚!”
戰晖陪着笑問:“大小姐今兒還出去嗎?”
“不出去了!”玉奴徑直往街上去。
戰晖喊道:“小姑奶奶,你這是要去哪兒呀?”
玉奴說:“小闼狄??鄖旆崧サ牡阈模??夢胰ヂ颉!??
“這還有點遠,我幫你去買吧?”
“我們一起去吧,剛好有個人可以說說話。”
“好啊!”
玉奴難得給他一個好臉,戰晖自然爽快答應,忙不疊地跟了上去。
他不是相府的人,進不去丞相府,為了打聽手帕的事在府外蹲了兩天,沒人願意搭理他,想來想去還是決定從這個丫頭下手,憨憨的,容易對付。
想着,他從袖袋裡拿出一包饴糖給她:“這是我今天買的,你嘗嘗。”
玉奴看他一眼,很自然地笑納了,絲毫不客氣。
戰晖道:“今兒早上我在府外等着,想找個人打聽一下大小姐今兒出不出門,可那些人一聽說我打聽大小姐的事都躲得遠遠兒的,這是為什麼?”
玉奴邊吃邊說:“可能是怕大小姐生氣吧,她脾氣不好,最近老是發火,前幾天把院子裡的人都發落了,現在都不敢說她的話,怕惹她生氣。”
“都發落了?”戰晖詫異:“那你怎麼好好的?”
玉奴笑道:“我剛到她身邊伺候,今天第四天。”
她是許家的家生奴婢,本在外院侍弄花草,悠閑自在,不知怎的就被調到了鹿鳴院,又不知怎的得了大小姐青眼,成了她的貼身侍女,本還擔心服侍不好會挨打,可這位大小姐的脾氣比她聽說的要好太多了,到現在都沒跟她紅過臉。
“她不要别人伺候,就要你伺候,你真厲害。”
戰晖捧了她兩句,又問:“那些人是怎麼惹她生氣了呀?”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隻聽說她的奶娘偷了她的東西,被她趕走了,她身邊還有個叫如意的大丫鬟,聽說因為長得漂亮搶了她的風頭,害她丢了皇後之位,也被她趕回老家了,可能是覺得以前服侍她的人都不可靠,所以才把人都趕了出去,換了批新人過去服侍。”
“如意?你見過她嗎?”
玉奴點點頭:“見過,她很會刺繡,你上回給我看的那條手帕好像就是她繡的。”
戰晖:……
那上回問她,她還說不認識,害他找了這麼久!
戰晖暗自翻白眼,又打聽如意的家在何處,玉奴一一作答,隻不提她毀容一事。
從後門繞到前門,出了花柳巷進入一條長街,街上人來人往,二人邊走邊說,忽然瞧見晉王世子秦桓騎着高頭大馬轉入一條小巷,在一間茶館門前停下,下了馬領着十來個帶刀提劍的勇士進入茶館,路過的人紛紛湧到門口去看。
戰晖盯着看了一會兒,有些不放心:“公子在裡面,我去看看,你等我一下。”
說完便跑了過去,擠進人群裡。
玉奴忍不住好奇,悄悄跟了上去,鑽進人堆裡,兩下擠到門口,站在戰晖身邊。
這間茶館不小,四周開闊亮堂,正中間擺着一張說書用的桌子,四周皆是茶桌,樓上還圍着一圈雅間,午後的茶客很多,全都退開圍成一圈看着東北角的兩個人竊竊私語。
靠北邊的一張方桌上,謝衍一身暗青色衣裳,背靠着牆淡定地喝着茶水,秦桓坐在他的左手邊饒有興趣地打量他,一手拿着一柄折扇,一手把玩着一個七寶球,帶刀勇士氣勢洶洶地站在他身後,看模樣來者不善。
“世子爺,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茶館掌櫃從二樓跑下來,一溜煙跑到秦桓身邊哈腰:“我們這兒什麼茶都有,還有瓜果點心,您看您想要點什麼?”
秦桓沒有搭理他,隻是抛着七寶球玩耍,不一會兒那球便朝謝衍的頭頂飛過去。
在即将砸到頭的那一刻,謝衍伸手托住,轉手遞了回去:“世子,您的球。”
秦桓拿着折扇輕輕一挑,七寶球滾在地上,滿臉挑釁的望着他:
“撿起來!”
衆人不由唏噓,心下明白這是要挑事兒,皆不再言語。
謝衍并未理會,收回手繼續去喝茶,不曾看他一眼。
掌櫃的瞧着不對,趕忙彎腰撿起球,雙手奉上說:“世子爺,您的球。”
秦桓回頭瞪他:“滾!”
掌櫃的吓得一哆嗦,趕忙将七寶球擱在桌子上,扭頭跑到了櫃台後面躲了起來。
秦桓再度将馬球戳掉在地上,冷看謝衍:“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