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哪是為了她們傷心,明明就是擔心婚後對公主說不得冷不得,為自己難受了一晚上而已。
雲翊絲毫不覺得羞愧,頗有閑情雅緻地喝了兩杯茶,才慢悠悠下了樓。正巧撞見有人為難彈琵琶的歌女時,還好心開口阻攔了幾句。
那人完全不怕他:“你與我同為世子,莫要以為旁人稱你一句小公爺,就真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了。”
雲翊搖了搖扇子,輕啧一聲:“光憑我當然分量不夠……可若加上樓上那位常恩侯,夠不夠讓你住嘴呢?”
那人臉色青了又白,聽小厮在耳邊同他證實了兩人一起喝茶的事,終究還是憤恨地甩了下袖子,吃了這個悶虧:“算我倒黴。”
裴衍簡在帝心,哪裡是他敢惹的。
雲翊得逞地挑了挑眉,不管周圍其他人看他的目光,甚至還饒有興趣地請了那個琵琶女上來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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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裴衍忙完公事準備歸家的時候,就看見同僚沖他擠眉弄眼,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另一位侍郎盧大人也從角落裡冒出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少謙呀少謙,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
裴衍一頭霧水地看過去。
“莫要和我裝傻,如今京城裡都傳遍了。榮國公府的小公爺為了個明月樓裡彈琵琶的女郎,同旁人争得臉紅脖子粗,你常恩侯非但不制止,還偏幫着小公爺胡鬧呢。”
盧大人素日裡還覺得裴衍不近女色,心裡頗為欽佩,誰知男人成婚之後都一個樣,任公主再美貌動人也沒用!
他一副過來人的語氣勸道:“就算外頭的姑娘們再貌美體貼,終歸隻有妻子才是和咱們舉案齊眉的人,少謙可莫要本末倒置。”
聽明白他的話,裴衍的臉瞬間一黑。
看周圍悄悄湊熱鬧的同僚們雖然不說話,面上也是一片贊同之色,他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解釋:“并無此事,都是子虛烏有。”
盧大人不信:“小公爺親口說的,明月樓的掌櫃都承認了,怎麼可能有假?”
“就是。”周圍有人應和,“難不成侯爺今日沒去明月樓和小公爺喝酒?”
裴衍默然:“……隻是喝了杯茶。”
還是雲翊沒來時,他一個人喝的。
等衆人帶着揶揄的目光散開,齊軒才戰戰兢兢地走過來,頭耷得低低的,不敢擡頭看裴衍:“奴才也是剛剛聽人說起。”
他下午一直跟着裴衍做事,根本沒時間探查外頭的流言,隻是現下觑着裴衍冷肅淩厲的臉色,他也不敢開口推托。
裴衍沒有遷怒他的意思,沉聲吩咐:“去查。”
“是。”齊軒趕緊應了。等了好半天,見裴衍居然沒有旁的話要說,他又壯着膽子往裴衍臉上瞧了瞧,面上露出幾分踯躅。
“主子,當務之急,并非是查出幕後的元兇啊……”齊軒還是沒忍住,猶猶豫豫地開口。
裴衍擡眼看他。
齊軒歎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開口:“既然流言都在京城裡傳遍了,那公主肯定也知道了,您得趕緊想想法子和公主解釋呀!”
裴衍:“……”
他默了片刻,頭疼地按了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