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真的阿!”
嗯?
嗯!
蓮明腳步随風而止,急刹車轉頭微笑着看向太歲:“……太歲大人英明神武,聰慧無雙,此地真是簡陋,辱沒了您滿身輝光,既然如今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不如我們先去海岸市之中休整片刻?”
太歲扭頭看向蓮明,微微皺眉掃興一般,抖了抖衣袖,輕哼一聲,抱着小白就轉身施施然離去。
烏寒木伸手想要抓住太歲:“昭……。”
蓮明上前一步,攔下烏寒木,圓臉上五官恨不得皺在一起,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低聲道:“你要是真的攔下祂,就當真可以送走施主了!”
烏寒木:?
“話本子裡,斯人已逝,才會圍上一圈花。你見過誰家神仙這麼睡覺的,算了,你應當也沒見過。”
烏寒木聞言淚眼婆娑都頓了一下,本來就話都說不利索,這下一激動更說不出來了,就會指着昭華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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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海岸上的長霧昨日就了無蹤迹,那抹屬于昭華的朱紅色火焰也在兩日前化作一抹流光重新回到了昭華體内。
海上集市,複而攘攘。
蓮明站在三層閣樓的木窗前,眼神憂愁,又歎了口氣。
烏寒木蹲在昭華窗前掉了三天眼淚。
太歲自那日海底一别,便不知蹤迹。
蓮明看了看海岸,又看了看始終昏迷不醒的昭華,亦是一片茫然。
他自梵羅出來之後,就一直跟着昭華,還不曾去過其他地方,亦不曾有什麼遠方的朋友可以相助,如今梵羅是不能回去了,眼下一時竟然沒了去處。
他盤膝而坐,托腮發愁。
這可如何是好?
這幾日他和駐守此地的仙官微上寒想進了各種辦法,都不能令昭華醒過來。
若他生的有頭發,這幾日也要全白了才是。
蓮明心裡盤算着該如何辦,隻聽“咯吱”一聲,微上寒推門而入:“殿下今日可有好些?”
蓮明搖了搖頭,心思沉定道:“我決定帶施主去玉京。”
微上寒思索,道:“近日鐘衍雪山神主要任十二城之一的風聲傳遍了整個白玉京和各仙境,玉京之中相必都在忙于此事,所以這些時日的一應事宜,我分别傳訊玉京,月上城和天啟閣,以免再有所疏漏誤了事。”
蓮明望向她,這些事情是駐守此地仙官所管轄之事,不知為何要同他作着一番解釋。
微上寒繼續耐心解釋道:“如今殿下昏迷原因尚且不明,十二城神主一事吾等雖然難以望其項背,但也窺見一二,這其中必然不可能得一番風平浪靜。所以,小師傅,玉京如今并不是什麼好去處。”
蓮明擰眉,心下焦急,面上倒是鎮定,複問道:“既然如此,月上城和天啟閣,如何?”
若是玉京去不得,便要重新做打算了。
先前,昭華隻将去往玉京的路線複刻在他靈識之中,白玉京包含十三重天,何其之大,可他也就隻認識去往玉京的路。
微上寒擡手将月上城和天啟閣的路線幻化在半空之中,指給蓮明看:“蓬萊處極東,玉京位在中,月上城處極西……,若從此地前往月上城,必然要經過玉京,而一旦經過玉京,殿下周身氣息以你我之能恐難以遮掩,且聞說這位鐘衍神主已經在玉京逗留多日,不知其意在何方,由此可見月上城并非上上策……。”
蓮明眼中倒映這整個地圖,面色凝重,指向玉京東側一城:“那便隻有天啟閣了。”
微上寒輕輕歎息道:“據我所知,此次玉京宴會天啟閣司命神主雖然并未參加,但他也許久不曾在白玉京之中露面了,并不能确定他此時一定在天啟閣之中。”
蓮明擡手将微上寒的地圖複刻下來,撣袖撚珠,念了句“阿彌陀佛”,道:“洪荒封印破損一事重于一切,此事還需仙長多多挂心,施主昏迷事關重大,無論司命神主是否在天啟閣之中,小僧都需要去看一看。”
微上寒拱手道:“小師傅放心,我不日也會啟程前往玉京,當面向陛下陳情。蓬萊有此劫難,其餘尚不知是什麼情況,小師傅帶着殿下此去山長路遠,小仙萬念諸位平安。”
蓮明心中從未有過的煩亂,在梵羅之中萬事萬難都有師父師兄們頂着,出了梵羅之後昭華亦在處處指引他前行之路,如今隻剩他一個人了。
小和尚的佛珠越撚越快,心中默念着“阿彌陀佛”,他微微彎腰向微上寒示意,手中撚珠的速度也慢了下來,雙手合十,鄭重念了一句:“多謝挂念,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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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蓮明想了想,還是托了微上寒感知一下東南海岸是否還有太歲的蹤迹,先前昭華一直帶着有生命意識的光喚作小白,此刻也同太歲一起沒了蹤影。
雖不知昭華用意何在,但若能尋到其蹤迹,日後施主醒來也省得一問三不知。
隻是可惜,整個東南海岸都尋不到太歲和小白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