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秒間,一種熟悉到極緻陌生的震懾感鑽入胡聞珂的腦中令她迅速清醒過來,遠離尋獵本能的操控。
“你是誰?”胡聞珂用低啞的男性聲音問道。
程岐沒回答,隻是目光深沉地望着坐在病床與治療器之間的自己。
“胡聞珂!你怎麼進來的?是誰放你進來的?”莊睿雅就在隔壁房,所以一聽到警報聲便即刻跑了過來。
第一眼發現胡聞珂的時候,她震怒不已,但過後她又克制住,想起對方是原告的事實,她盡量心平氣和地詢問:“…胡小姐,請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要見程岐。”程岐平靜地說。
“不行,他現在——”莊睿雅毫不猶豫地拒絕。
“當然行,其實我也很想見見胡聞珂。”被包圍在士兵圈裡的胡聞珂盎然擡首。
莊睿雅聽到身後嘶啞卻理智的聲音,驚詫地回頭望去,她的兒子此刻正在展露出她從未見過的閑暇表情。
胡聞珂如投降般舉起雙手,笑眯眯地說:“母親大人,我覺得我現在很清醒,應該不會再發狂了,你們沒必要再像捆住失智畜生一樣捆住我。”
這句自我調侃不知為何正中了莊睿雅的眉心,她即刻變了臉色,呵斥那幾個準備從背後偷襲自己兒子的士兵們:“住手!”
胡聞珂擡起手臂,松動着自己的僵痛肩頭,溫和地說:“母親大人,麻煩你們清清場,我要跟胡聞珂單獨談談。”
莊睿雅從沒聽過兒子這種溫和到好似撒嬌的語氣,她怔忪幾秒,再看一眼始終緘默的胡聞珂,暗忖片刻後,才慢半拍地留出空間給兩人。
“我隻能給你們十分鐘獨處,你們兩個的身體現在都需要休息,不要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