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蕭亞陵電話的時候盛許已經準備下班了,微信是之前工作的時候加的,沒有說過幾句話。至于什麼時候發現蕭亞陵是駱成宇室友的事情,其實很早。
駱成宇之前将客廳靠近陽台的一處拐角畫了一片區域做成書房,又在盛許搬進來之後買了一個書架,兩人的書都放在上面,盛許的都是閑書,駱成宇畢竟念到了研究生,所以專業書籍要多一些,上面光是論文就厚厚一沓。
一天盛許休息在家,駱成宇回公司加班,他一個人呆着無聊,書架上面的書都看完了,仰頭看着書架,一時興起想翻一翻駱成宇的專業書,就拿了一本名字最好懂的,想着随便看看擴展一下知識,隻是盛許拿下來打開連目錄都沒看懂,沒耐心地翻了半本書就發現裡面的合照,四個男生,穿着便服,看起來好像是在某處景點拍的。
盛許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蕭亞陵,雖然他和之前變化還挺大的。随即盛許反應過來,原來他引以為傲靠自己的實力完成的第一篇采訪,裡面還是有駱成宇的手筆,而他當時一點都沒有懷疑,隻當天降大運。
但是他居然能猜到駱成宇竭力瞞着他的原因,既然駱成宇不想說,那他就裝作不知道。
他覺得,駱成宇這個室友有些奇怪。
就比如現在,盛許剛趕完稿子,腦子都轉不動了,接到蕭亞陵的電話時滿臉疑惑。
“盛許,出來喝酒嗎?”
盛許聽着這熟悉的語氣,還以為他與蕭亞陵相識許久了的感覺,“蕭先生有什麼事嗎?”
對面的蕭亞陵十分坦然,“有事啊,我覺得我們應該增進一下感情,成年人增進感情的方式當然是喝酒了。”
盛許對這胡亂攀扯的理由不感興趣,随即委婉拒絕“今天太晚了,改天吧,我請你。”
“啊,”蕭亞陵遺憾道,“不用你請我,正好我室友的酒吧今天開業,你過來捧個場啊,人到了就行。”
蕭亞陵果斷地挂了電話,之後在微信發了一串地址,手機屏幕自動亮起,盛許看了一眼時間,八點半,現在過去九點,待到十點左右回去,正好駱成宇最近都是淩晨才進門。
因為不太遠,所以盛許坐地鐵然後走過去的,他進去的時候差點被酒吧的音樂吵聾,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盛許謝絕了服務員的詢問,表示自己隻是來找人的。
這裡的服務員培訓很久,第一天上班,很是專業,禮貌詢問盛許要找誰,盛許說了蕭亞陵的名字,服務員額角一跳,居然是老闆的朋友,立馬恭恭敬敬地帶到老闆所在的卡座,這個位置靠後,終于沒那麼吵了。
服務員舉着托盤将盛許領到地方,盛許上了台階,一眼就看到了駱成宇,倚靠在沙發上看手機,眼神清明,看起來也沒有喝多。他第一次在這種場合見駱成宇,揮灑的燈光在他臉上一閃而過,棱角分明,看起來戾氣有些重。
旁邊的蕭亞陵和陳随在說話,江稚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賀之昀首先擡眼,問服務員,“這誰啊?”
這一聲将這裡的人都叫回了神,駱成宇也擡眸看過來,怔愣了一瞬,收起手機起身,走到盛許身邊,溫聲問道,“你怎麼來了?”
沒等盛許回答,後面坐着的蕭亞陵說,“是我叫他來的。”
蕭亞陵也站起身,看熱鬧不顯事大地說:“盛許好歹也算我的乙方,我好朋友的酒吧開業,我喊他來捧捧場啊。”
駱成宇神色有些冷,“我們先走了。”
說完拉着盛許就要往外面走,賀之昀攔了下來,“既然來了不如坐坐吧,難得有這麼契合的場面,不能給我個面子嘛。”
後面的蕭亞陵悠悠然道:“就是,盛許可不是因為你才來的哦。”
盛許擡眸看了眼駱成宇,不清楚駱成宇這表情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蕭亞陵一個惡作劇麼,駱成宇怎麼這樣生氣。
他争開了駱成宇拉着他的手,反手抓住了駱成宇,對之笑了笑,“坐一坐吧,我都好久沒來過酒吧了。”
聽見盛許這樣說了,賀之昀也推着駱成宇往沙發那邊走,于是盛許就這樣坐了下來,和駱成宇挨在一起,旁邊是陳随和江稚。
賀之昀作為老東家,一一介紹包廂裡的人,“亞陵我就不介紹了,剛才看情況,你們應該認識,旁邊是陳随,我們四個是室友,陳随旁邊是他的男朋友江稚,我叫賀之昀,是這家酒吧的老闆,有時間可以來玩玩,我給你打折。”
盛許應了,“你們好,我叫盛許。”
賀之昀看了看盛許,覺得他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氣質,氣若浮絲,看起來有些虛弱,又有些清風扶月般的透徹,他說,“我以為亞陵是我見過頂頂好看的人了,見到盛許才發現,長相真是一點都不遜色,好漂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