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多久,隻見地面上升起細細的白色煙霧,柔軟似薄霧,整個一層,竟恍然似仙境。
幾名身着淺粉色薄衫的女子着面紗,翩然而至。
“咦,這菜上得,倒也新鮮别緻。”
兩條木質長桌,從大堂的一頭直直通向另一頭,仙子打扮的女孩們将手中的東西放下,一波又至。
長桌上的白瓶中插着各色馥郁的鮮花,與精緻的茶點交相輝映。
粉白的芍藥下擺着精緻的百合花糕,淡白素雅的茉莉下是素淨的菊花青團……
“這糕點名字取得好!”聽聞有人誇獎,秦放低頭一看,隻見菊花青團前擺着一張小小的卡片,上書七個字“滿城盡帶黃金甲”。
那菊花花瓣金黃燦爛,倒也應了這句殺氣騰騰又美麗肅殺的詩。
“這老闆倒還有幾分才情!”有人拿起了筆,笑道:“倒是想看看老闆的詩集了。”
餓了,有花粥花糕,渴了,有花茶花羹,倦了,有花桌花榻,處處是花的香氣,處處令人迷醉,人人可耳語交談,不知今夕何夕。
兩個時辰過去,書童将所有寫有詩句的紙張收回,鮮花宴已接近尾聲。
忽然之間,茶樓内陷入昏暗,衆人嘈嘈地向四周一看,隻見厚厚的遮光的簾子已經被拉了下來,正不知是在鬧哪一出,隻見台子上一道光影,如夢如幻地攏着一個人。
一名少女倚在一棵梅樹下,留給衆人一道曼妙慵懶的背影,她微垂着頭,清麗的戲詞唱出。
“夢回莺啭,亂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
汪小霞面容嬌俏,唱腔也像朵嬌嫩的花兒似的,一時勾得人如醉春風。
有人歎道:“這唱詞可真好!不知是哪位所寫?”
秦放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沒人聽過這般新奇的曲子,都如醉如癡,聽到精彩處,有人拿過毛筆,蘸滿了墨,竟往自己的杉子上記唱詞,一時忘了時間。
直到汪小霞困倦地起身,“觀之不足由他缱,便賞遍了十二亭台是枉然,倒不如興盡回家閑過遣……春呵春! 得和你兩流連。春去如何遣?”
攏在台上的光芒漸漸熄滅,一出戲完了,衆人呆呆地望着台上,無法回神。
“好!”秦放第一個打破沉默,鼓掌叫好。
其餘人這才如夢初醒,叫起好來。
有人拉着秦放問:“這可是秦公子最新的手筆?後面的曲兒,可寫完了沒有?”
汪小霞隻唱了一出《遊園》,後事如何,竟撓得人心肝癢癢。
秦放神情略複雜,搖了搖頭,盯着不遠處,道:“非我所寫。”
結束後,遮光的簾子被重新拉開,外面的天光再次映照進來,再看向長桌上嬌嫩的花朵,冒着熱氣的茶水,不過短短一折戲的時間,竟有什麼東西感覺不一樣了,恍如隔世一般。
書童推着一架木制架子車走了出來,木車上擺着十二個精緻的伴手禮盒。
書童推着車,在人群中穿梭,把禮盒分派給方才詩句獲獎的文人。
“我?我也有?”一人受寵若驚,接過獎品,那盒子精緻,上繪着一幅桃李春風圖。
秦放一句未寫,自然一盒未得。可聽過那折戲後,他心中卻微動。
他看向身旁人,那人正在樂呵呵地拆禮盒。
“哇,居然還有吃的。”那人很驚喜,正要喜滋滋地拿起一枚,擡眼就見秦放正直勾勾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