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合宿還是在森娛的團訓,不過這裡至少不會有鐵教頭在。”秦望瀾注視着顧吟甯,身子微微前傾,語氣神秘。
“鐵教頭是誰?”顧吟甯提起興趣來。
秦望瀾見對方提起興趣,主動湊到顧吟甯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倆人的臉距離極近,但姿态并不過分暧昧,隻讓人覺得是有什麼悄悄話。兩個腦袋拉開距離時,他便又笑得前仰後合,仿佛被撥動的柳枝一樣,絲綢襯衫随着他的笑聲微微震動着。
倆人都是森娛旗下藝人,自然少不了共同話題,聊天的氛圍也不錯。
顧吟甯和男主接觸雖然讓人心急,但吃夠了直球虧的緒玺純暫時還不打算貿然行動。
她默默轉過了頭,無視掉無視掉。
誰知道剛轉頭就撞上了孫舒橙吃瓜的眼神。
“聽說你們之前合作過,應該關系還不錯吧?”孫舒橙吃瓜被抓包卻絲毫沒有自覺地趁機追問。
“合作過,但不是很熟。”緒玺純被吃瓜也不惱,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誰知這笑容難掩苦澀,在外人看來是欲言又止,強裝鎮定。孫舒橙看見這笑容不由聯想到之前緒玺純和秦望瀾那些绯聞,以及從秦望瀾到達後緒玺純就一直盯着對方出神的行為,腦補了一處愛而不得的大戲,在戲中緒玺純被虐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撕心裂肺。
這麼一想還有點心疼這小姑娘了。雖然她在網上風評不太好,但實際接觸下來感覺并不像網上說的那麼作,相反還挺低調的。
孫舒橙自來熟地拍了拍緒玺純的肩膀:“要是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說,能幫的我一定會幫你的。”比如給你和秦望瀾創造機會相處。
這人一副鼓勵加憐憫的眼神是怎麼回事?緒玺純在孫舒橙沒頭沒尾的安慰下滿臉疑惑。
櫃台上的鏡子映出了一張凄慘的臉,連續幾日沒睡好的蒼白氣色,滿眼的紅血絲再加上濃重的黑眼圈,半邊臉紅了一片,一道紅色的細長的口子,正隐隐往出滲血。
看到自己的臉覃亦楠也被吓了一跳,一副見鬼了的樣子。
她默默把鏡子調轉了個角度,從口袋裡摸了個口罩戴上。
配鏡師拿着新的眼鏡回來了,款式跟舊的沒有什麼區别。
“那舊眼鏡要替您處理嗎?眼鏡都從中間斷了,頭一回見金屬鏡框壞成這個樣子。”
腦中閃過她媽努着勁咬牙切齒扇發狂扇她耳光的樣子,覃亦楠忍不住笑了笑:“不了,拿回去做個紀念。”
三小時前,覃亦楠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到了護工小孫在旁邊束手無策的樣子,病床周圍一片狼籍,灑在地上的粥還冒着熱氣。
“我要回去。”剛發過瘋的葉柔攏了攏淩亂的發絲,又掏出了婚戒戴上,合金的戒圈上鑲嵌了一顆小小的鑽。
覃亦楠安撫好小孫讓她先回去,又拿起支在角落的拖把默默地收拾殘局。
“我要回去!”葉柔陡然提高音量,惡狠狠地瞪着覃亦楠,雙眼通紅,像頭發怒的獅子。
幸虧碗筷都換了金屬的,所以還算比較好收拾。
“你這個惡毒的白眼狼!我們養你到這麼大給你吃給你穿你就是這麼報答我的?當初你一生下來我就不該拼了老命把你從人販子手裡奪回來,以至于讓你生生拆散我們家。可憐你弟弟剛上初中就見不到娘,都拜你這個惡姐姐所賜!”
據說是因為頭一胎是女孩會讓覃軍沒臉去祠堂,所以在覃亦楠出生後覃軍便把覃亦楠賣給了人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育後殘留的母性發作,葉柔發瘋似的把她從人販子手裡搶了回去,隻不過搶回去之後沒有一天不在後悔罷了。
“原來這戒指他還沒要回去啊?看來是不怎麼值錢。覃天寶的生活不用你操心,蘇阿姨會照顧好他……”
“啪!”話未說完,一個無比響亮的巴掌便在覃亦楠的臉上重重落下,眼鏡被狠狠甩飛撞到牆上,尺寸不合的戒指因為力道在手指上偏移了位置,那顆小鑽在臉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覃亦楠轉過臉,直直地看着不顧正在輸液也要下床打她的葉柔,眼神裡卻沒有一點多餘的情緒,就隻是那樣看着面前的女人。
“你那是什麼眼神?你是覺得我可憐嗎?”沒預料到會見血的葉柔有一刻的慌神,但見了覃亦楠的眼神又重新變得癫狂,比起不可置信、心痛等情緒,她更不能接受覃亦楠覺得她可憐。于是她揚起巴掌要打破這種眼神,這次覃亦楠沒有讓對方如願,後退了一步,讓葉柔的巴掌落了個空,因為慣性葉柔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骨癌晚期的病人還能這麼生龍活虎也算得上是醫學奇迹了吧?覃亦楠眉頭微皺,擡手按下了呼叫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