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王健也不隐瞞了,“你們應該收到林黛玉葬身火海的消息了吧?”
賈琏聽聞更加的不信起來,“你…你是說寶玉與這事有…有關?”
“不…不可能啊!寶…寶玉那麼喜…”剛要脫口而出,賈琏立刻就意識到不對,“總之是不可能,說誰傷害黛玉我都相信,唯獨寶玉不可能!”
王健冷笑一聲,“我是不知曉寶兄弟和林姑娘之間的恩恩怨怨,但有人說在庵裡看到過寶兄弟時常和林姑娘偷偷相會。寶兄弟看着确實老老實實的,可現在人證物證俱在,寶兄弟真如我們平日見到的那般老實?而且我還告訴琏二哥哥你,這事已經捅到了陛下那裡,陛下也是因着老榮國公的面子,這才想起我,讓我來一趟,不然驚擾了府上,隻帶寶兄弟去問問話。當然若他與昨晚的事沒關系,也不會有人為難就是了。而且有我在,大家也不用擔心寶兄弟沒人照拂。”
賈琏此刻心裡既着急擔心,又夾雜着絲絲興奮。
着急的賈母見丫鬟進來,不等丫鬟行禮,忙詢問是不是王健來了。
見丫鬟點頭,激動的忙讓人進來。
着急的等王健行完禮,賈母忙笑着讓人坐到自己身邊來,“快,去給健哥兒上杯好茶來吃!”
王健這是第一次見賈母對自己如此,臉上露出微微惶恐的高興,看的賈母很是高興。
賈赦賈政兩房人今日也絲毫沒有給任何的臉色,紛紛對其笑臉相迎的。
不等丫鬟将茶奉上,賈母就着急的問出來,“快和祖母我說說今個到底是個什麼事?你怎麼帶着人來了?”
看着滿屋子人等着自己開口,王健看了一圈,反倒問起賈寶玉怎麼不在。
王健提起賈寶玉,整個屋子原本還微笑着的人,立刻淡了不少,賈母更是收起了笑容,臉上滿是傷心。
“照顧寶玉的幾個丫頭也太粗心了,昨個夜裡讓他受了風,現下正躺在床上發着高燒呢!我可憐的寶玉啊!”
看着賈母聲情并茂的哭泣,王健問了幾句情況,這才為難的說起情況來。
賈母一臉正色的指責,“什麼…寶…寶玉怎麼可能會做這樣的事,林丫頭在府裡的時候,他們兩的感情比親兄妹還要來的好,你…你們怎麼會懷疑到他的頭上?”
此刻王健差點沒忍住直接笑出來,果然是一心都隻有自己親孫子的人,自己親外孫女剛死,可真是一點都不為人家的名譽考慮一分啊!
林黛玉啊!林黛玉虧得别人都說你玲珑剔透,可見你被人買了還在替人數錢,真真是一個蠢笨至極的糊塗蛋。
“連同林姑娘一起葬身火海的還有起來人,雖然大都是因罪被罰沒進去的。隻是其中有一位是自願進入的,想來老太太應該是知曉的。正因為此事牽連大,這才驚動了陛下。因着有人見過寶兄弟去過,陛下礙于娘娘的體面這才讓我上門,而不是直接讓禦林衛沖進來抓人。現下也隻是讓寶兄弟過去問問話,還請老太太能夠體諒小子,讓小子能夠回去交差,也讓娘娘不在宮裡難做。”王健說完直接起身對賈母行禮。
賈母不願讓寶玉被人帶走,隻是聽王健提起賈元春,心裡的天平頓時就搖擺起來。
一個是最愛的孫子,一個是現在府裡的最有出息的孫女,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會面臨這樣的選擇。
賈母在心裡向佛祖菩薩祈求着,隻可惜她一切的祈求都沒有用。
不等賈母出聲,一直默不作聲的賈政反倒是怒氣沖沖的出了聲。
“這個孽障,我就說他進來怎麼安分了?原來背地裡竟然闖出了這麼大的禍,我賈存周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孽障啊!”
聽着賈政一口一個孽障,王氏難得的想起當初她生賈寶玉時候的場景,想起那個被她讓人處理了孩子。
為了掩蓋一切,她做出了那麼多,這些年來也一直沒出過什麼禍事。為什麼現在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難道祖上留下來的祖訓,真的就要應驗了麼?
雙生禍根,親魂延綿,血脈枯絕,家宅不甯,見之誅之。
心亂如麻的王氏低着頭。
原本内心還在搖擺的賈母,此刻見了為人父母的兩人如此表現,立刻就心寒的開訓。
聽賈母越說越不像話,賈政也已經氣的通紅了臉,王健這才咳嗽一聲提醒衆人屋裡還有他這麼個外人在。
果然想起還有王健這麼一個外人,賈政的臉皮終于是繃不住了,一個甩袖氣哼哼的走了。
賈母哎呦一聲捂着自己的胸口,直呼作孽了!作孽了!
榮禧堂裡雞飛狗跳的,喊太醫的喊太醫,叫府醫的叫府醫。
見真沒人理會自己,王健隻能見縫插針的抓住賈琏的胳膊。
“琏二哥哥還是先帶我去找寶兄弟吧!你也知道弟弟我現下可是領了皇命來的,我若是兩手空空的回去,恐怕下一個被問罪掉腦袋的就是弟弟我了!你放心,隻要這事和寶兄弟沒關系,我定會第一時間将人妥妥當當的送回來。”
賈琏哪敢做決定,被王健拉着的身體拼命做着掙紮,小聲的說道:“弟弟,弟弟,我的好弟弟哦!你又不是不知道寶玉在家裡的地位,若是今個我領你去了,哥哥我的腿恐怕就不在它該在的位置了,你就饒了哥哥這一回吧!”
見賈琏垂死掙紮的模樣,王健做出不忍的表情,手下也送了力道,“既然如此,那我還是出去帶幾人進來,我自己帶人去找寶兄弟這總成了吧!”
眼看着王健說完出去喊人,賈琏忙大聲的喊出聲,現在改換他拼命的拉人,“健弟别着急,别着急,咱們可是親兄弟,你怎麼能出去喊人進來帶走寶玉呢!老太太可是最明事理,怎麼可能會讓你為難!”
衆人聽賈琏如此叫嚷,頓時如同施了定身咒一般停頓了好幾秒,直到賈母出聲,這才紛紛大氣不敢出的降低存在感。
“等等,等等,健哥兒别着急,現下寶玉正發燒昏迷着,你就算是想要帶他回去問話,此刻也問不出個什麼來啊!若不這樣,等寶玉病好了,我讓寶玉親自去自從,将事情說個清楚如何?”
此刻王健再也忍不住直接笑出了聲,“既然老太太如此說了,那我回去問問就是,也就是多跑一趟的事。至于上面是什麼意思,就不是我能夠決定的了。”
王健說完不等其他人的挽留,轉身就走。
原本還躺在床榻上的賈母,忙讓賈赦去攔。
整天花天酒地的賈赦哪裡追的得上王健,還是賈琏疾跑而上的将人攔下。
“健…健弟,都…都是我們的不是,老…老太太也就是過于關心寶玉了,這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
被賈琏拉住衣袖,王健不想穿破衣服,就隻能停下腳步。
賈赦氣喘籲籲的看了一賈琏,眼裡滿是欣慰。随後沒好氣的走到王健面前,“你這孩子怎麼說風就是雨,這事不讓你為難,我這就寫折子。難得你為我們榮國府着想,哪裡能夠讓你為難,你就安心的和琏兒去吃杯酒去?”
賈赦如此說,王健也隻能退讓一步,“既然如此就有勞了大老爺了,不過小子現在屬于當值期間,萬不敢吃酒,不然讓上面知曉了,我這小小的副校尉也就算是做到頭了!還請大老爺盡早,小子在門外和兄弟們受着就是。”